这倒不能怪赵小杨心眼多,实在是这两个月以来,从没出过远门的他们遇到太多居心不良的人了:有蓄意宰他们的黑店,有笑嘻嘻地和他们搭着话却又瞄准他钱袋的小偷,还有故意跌倒在他面前假装被他撞了逼迫他赔偿的骗子。
这一路走来,若不是有个能看穿人心思的柳七辰,只怕他和方夏意早被人扔到山里喂狼了。
在方夏意对面坐下,赵小杨道:“那老板您给我们两碗白水吧,我给您钱,您这水也是大老远运来这的,我们不能白要。”
老板却还是给他们泡了两碗茶,笑容可掬地与他们坐在一块儿:“没事,水是用牛车运过来的,不费劲,茶也是自家采摘的野茶叶,不贵。”
细细打量着赵小杨,老板一边笑一边点头:“你这年轻人真不错,懂得持家,又处处让着兄弟,你们的父母可是省心了。”
“兄弟?”赵小杨扭头看了眼如牛饮水的方夏意,不禁笑道,“我们不是亲兄弟,我也不是真想让他,那是实在没办法。”
可不是没办法么?谁让这个一直缠着他的方夏意长着张人畜无害的脸呢?扔下他,赵小杨做不出来;虐待他,赵小杨也做不出来。
“不是亲兄弟还能这般相互照应,那更是让人羡慕了。”老板不住地摇头叹息,“我家那两个每天只知道吵架打架,要是能有你们一半好我就放心了。”
“吵架没什么的,兄弟之间越吵越好。”方夏意放下茶碗,拉起袖子擦了擦嘴,“我在家里就老跟我大哥和姐姐吵架,可是越吵关系越好。唉,两个多月不见,倒挺想他们的。”
老板一直微笑着看着他们,等他们喝完了茶,他又将水满上,道:“放心喝吧,喝够为止,我不收钱。”
方夏意不好意思地笑笑,疑惑道:“您方才说这是最后一天摆摊了,为何呀?是生意不好么?”
“荒郊野岭的,生意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不过这里道路还算通达,每天也总有些路过的人。”说到此,老板长叹一声,“你们不知道,我这摊子本来是摆在镇子上的,结果每天被恶霸欺凌,赚的钱还不够他们抢的,实在没办法了才来这种地方搭个简单的茶棚,谁知……”
见老板连连摇头,方夏意不禁急了:“后来怎么了?那些恶霸还是不肯放过你?”
老板无奈地点点头:“他们说,这地方也是他们的,要想继续做下去,就得交钱。”
“太可恶了!”方夏意猛地拍着桌子站起身,“哪有这么霸道无耻的人?这不是摆明了抢劫吗?真当这天下没有王法了?”
“有没有王法,是老子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方夏意和赵小杨都赶紧转过头,只见不远处大道上一个高大壮硕的汉子正往这边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扛着刀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