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建微低了头,说:“书记,对不起,我错了。”
“错在哪了?”梁健问。
常建回答:“调研第一天的时候,我应该阻止东陵县那边的人到路口去迎接您的。”梁健又问:“还有吗?”
常建迟疑着,半响,回答:“还有,之前杨经理的事情。”
“还有吗?”梁健问。
常建或许是真的想通了,继续说道:“那天您上任第一天,我不该不联系你,就主动跟着钱市长去酒店。”
梁健看了他一会,继续问:“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
常建每承认一次,头就低一分,此刻头又低了一分,口中说道:“还有,就是那天阿祥重工的午饭我不应该不经过您同意就安排到日程当中。是我没有把秘书长的工作做好,梁书记,您要怎么处罚我,我都认了。”
梁健并不是小鸡肚肠,斤斤计较的人。甚至,以从前的性格看,梁健应该算得上是个大方的人。但,如今梁健是市委书记。虽然他不想跟常建计较这些,但他刚刚上任,常建身为一个秘书长,却没有尽到一个秘书长该尽的职责——替他服务的领导考虑。梁健不希望,将来的工作因为常建的不配合,甚至是捣乱而变得寸步难移。他来永州,不是为了来混时间,混履历的。
曾经在镜州时,在一次次被领导的政策压迫得无可奈何的时候,梁健每次都会想,如果自己当上了领导,他要怎么样。这一次,他终于,成了一方父母官,一方权利在手,他想做出点成绩来。这种成绩,并不需要多伟大,多轰动,只要能真正的造福这一方的百姓就可以了。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所以,梁健希望,在他有所动作之前,他希望,可以先把身边的人心归到一处。否则,到时候,后院起火,那他可就狼狈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梁健也犯过错,但那时候,别人给了他机会。此刻,常建态度诚恳地承认了错误,梁健觉得自己应该也给他一次机会。
所以,他说:“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计较。接下去,你只要能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另外,我希望以后你能记住一句话,不要小看任何人。”
常建震了一下,点头应下:“我会记在心里的,梁书记。”
“好的。另外还有什么事情吗?”梁健问。
常建回答:“没有了。”
梁健看了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于是,说:“那你出去吧,我休息一下。五十分的时候让小沈来叫下我,两点钟出发去阿祥重工。”
常建应下。临出门的时候,梁健忽然想起一事,问:“长清区那个项目的投资方是什么企业?”
常建想了一下,说:“好像是叫什么神州游乐园项目建设有限公司。”
梁健说:“回头你去查一下这个公司的资料,然后拿给我。”
“好的。”常建应下。
梁健想了想,又道:“这样,你回头跟旅游局那边打个招呼,让旅游局这段时间重点注意一下长清区那边旅游区的各方面问题,争取在一个月内,让长清区旅游区这几年积累下来的毛病都能够一一解决。”
常建记下,然后出去了。
常建刚走,梁健靠在沙发里,倦意立即涌了上来。他都懒得到里面休息室里去了,直接歪在沙发里睡了。
好像只是一闭眼的功夫,门就被推开了,沈连清走了进来,梁健睁眼看到他,揉着眼睛,问:“已经五十分了?”
“是的。”沈连清点头,然后说:“我去给您打水,洗个脸。”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梁健站了起来,走到里面休息室的洗手间,洗了个脸,收拾了一下,出门,正好快两点了。
出了门,常建已经准备好,等在门外了。梁健边走边问:“人都通知了吗?”
常建回答:“是的,都在楼下了。”
梁健想起那天见到的杨经理,问常建:“你和那杨经理认识多久了?”
常建不明白梁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疑惑地看了一眼梁健后,回答:“以前做秘书的时候,认识的。很多年了。”
“关系很好?”梁健又问。
这个问题,常建想了一下,才回答,说:“算不上好吧。酒桌上的朋友。”
梁健点了下头,问:“那他酒量很好?”
“嗯,海量。这么多年,我都没见他醉过。”常建回答。
梁健听了,转头问沈连清:“你酒量怎么样?”沈连清愣了一下,回答:“不太好。”
梁健又问常建:“你酒量怎么样?”
常建回答:“前几年贪杯,把胃给喝坏了,现在不怎么敢喝了。”
梁健笑了,说:“那完了,今天晚上我们三个都喝不过人家一个杨经理么。”
常建建议:“宣传部那边,有两个女同事酒量很好,要不带上她们?”
梁健摇头,说:“算了。喝酒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好事。依我看,今天晚上这顿饭,酒就免了,老规矩,喝果汁。”
沈连清没说话。常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就舒展开来,跟着梁健一边走出电梯,一边笑道:“您是老大,您说喝果汁,就喝果汁。”
以前,梁健做秘书时曾研究过称呼的问题,有喊过书记,省长,也有喊过老板,首长,但老大这个称呼,好像还没喊过。此刻听常建这么称呼自己,瞬间感觉自己痞气满身,但感觉却也不错。梁健笑着对常建说道:“老大这称呼,没人的时候叫叫可以,有人的时候,别这么叫。”
“知道了,梁书记。”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出现,常建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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