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菊手中拿了一个大包,将桌子上,抽屉里的一些东西,扔进包里。看到梁健站在边上,李菊抬头,扯出一个凄凉的微笑,说:“梁部长,你现在开心了吧?”
梁健说:“我没什么好开心的。”李菊说:“这场战争,你大获全胜了!我败的一塌糊涂!”梁健没想到李菊还是如此糊涂,看来跟她说再多也没用。梁健道:“你以为,这是我和你的一场战争吗?你搞错了!你还不够格,我也不够格,你不过是牺牲品,我也没有胜利,胜利是属于领导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你所作的牺牲毫无价值,明白了吗?”
“你……”李菊想做什么反驳,可她却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不承认自己是牺牲品,她认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朱庸良,这个自己未来的老公。可如今梁健却这么不留面子的揭开了她的伤疤。
梁健也不想多说什么,转身走出办公室。走到门口,他又转身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同事。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会尽全力的。”李菊拒绝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李菊想,从今以后我要过上官太太的日子,你梁健的帮助算什么!
李菊花了半个小时,将东西收拾干净了。她把钥匙留在了桌子上,她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来这间办公室了!
忽然她的目光,瞥见了墙角的保险柜。李菊盯着保险柜看了好一会,将背包重新放下,蹲下身子,旋转着保险柜的保密锁。这个保险柜里,记录了所有朱庸良公款花费方面的账本。李菊是办公室主任,财务一直抓在手上。
为了朱庸良平日送礼、请客、拜访、旅游等方面,李菊为朱庸良操作了无数次,使得巨大的资金,从公款变成了朱庸良可以随意使用的私人资金,还有很多包括了要求下面单位帮助操作的费用。
李菊原本想在离开组织部时,把这些账目全部付之一炬。
但,看着这些证据,李菊犹豫不决,万一朱庸良不履行诺言,想把她甩掉呢!“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李菊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朱庸良肯定会对自己负责!
她拿出一个打火机,将账目举到了字纸篓上面,只要将打火机一点,这些账目就会化为灰尘,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抓住朱庸良经济方面的问题……
李菊“嚓”地一下点燃了火机,一朵火苗蹿了起来,咬向那些纸张。就在这一刻,李菊念头一转,赶忙“呋”地一下,吹熄了火苗。
{}无弹窗区纪委书记温照盛提醒道:“也请各位领导,对李菊的处理,发表一下意见。省得呆会再讨论一遍了。”区人大主任朱德州说:“好吧,我觉得,李菊同志在区委组织部也有一段时间了,也算是老组工干部了。出现这样的问题本是极不应该的,但念及是初犯,而且也已经把钱全额退还,能够从轻处理,就从轻处理吧。”
区委副书记万康说:“从轻处理没有问题,但我认为,有必要给她调一下工作岗位。这样的同志,提拔是不可能了,她的部务会议成员职务也不该保留,不如调到其他部门。”
胡小英一直仔细听着,没有打断,时不时还在本子上记录一笔。作为主要负责调查的温照盛,心里冒出一句话:“可怜了李菊,如今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温照盛本人不愿意得罪区长周其同,所以同意了对李菊的从轻发落。他也知道,举报人要见到的是,区委有所行动,至于这个行动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他们应该不会太过计较!毕竟这批人作为机关干部,买试卷的动机和行为也经不起推敲,如果区委要追究,照样可以对他们的行为进行问责!
区政协主席苏枫,自己定位是参政议政,大家怎么说,他也附和就是,因此说:“不是朱部长就好,其他的我没意见。”
除了胡小英书记,也只剩下区长周其同没有发言。胡小英说:“周区长,你看看。”
周其同将笔记本一合,抬起头来,严肃地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要引起我们的警醒!经过最后的调查,朱庸良同志没有犯这样的错误,但为什么大家都说是朱庸良同志干的!这其中作为作案人的李菊,肯定是借着朱庸良同志的名头,违法乱纪。对于这样的干部,我们难道还要包庇吗?还有必要从轻发落吗?按照我的意思,应该对其进行严肃处理!从重处理!”
周其同说得声色俱厉。区纪委书记温照盛听了之后,惊诧不已。昨天,周其同还亲自打来电话,为李菊说情。正因为周其同的说情,温照盛开头才定了基调,希望能够从轻处理。
没想到周其同矛头一转,提出要从重处理李菊,搞得温照盛真不知周其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胡小英心头一笑,周其同装得可真好啊!胡小英道:“周区长说得不错,这种风气不能助长、这种事情要严肃处理。在竞争性选拔中倒卖试卷,挑战公平公正底线,这是大是大非的事情,不能就这样蒙混过关,我也认为,应该对李菊严肃处理。”
两位主要领导定了调子,其他人也都不再多说。区纪委书记温照盛说:“对于胡书记、周区长的意见,区纪委坚决执行,建议对李菊同志予以开除,今天下午我们将召开纪委常委会予以通过。”
书记办公会议后,梁健打电话给区纪委书记温照盛:“情况怎么样?”温照盛说:“书记办公会议研究后,认为要对李菊给予开除。”梁健听到这个消息,感觉颇为意外:“开除?”温照盛说:“没错,开除。下午,我们就要召开区纪委常委会,把程序走掉。”
看来已经没有了回旋余地,梁健想象不出,李菊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