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两日,客船行至奉榆码头,正逢端午佳节。
客船靠岸半日,下船的不少,上船的寥寥无几。
沅江一过,便要转进四衢运河,接连西南边界。
除了漕运陆运赈灾物资的船只和车马,关卡重重。
许进不许出。
提篮叫卖的小姑娘小小子穿梭在人流如织的码头各处。
一条垫肩破布,一把力气,就能让运气好的脚夫养家糊口。
搬货卸货干的是十足苦力活,能在码头有固定活计的早已忙得汗流浃背。
只有那些打散工的脚夫团团蹲在一处,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干活,等着码头脚夫行头小管事来挑人。
景韫言和周迟都有要事临时进城,舒映桐和玉寸心师姐妹也要进城采买。
路程不近,步行费时费力,没有车马接送,码头有车马租赁行当。
路边摆了许多竹制或藤制肩舆,设计了简易遮阳挡板,两个汉子一前一后抬着就能走。
不时有汉子上前询问,玉玲珑自告奋勇一一回绝。
走到末尾的时候,她背着手上上下下打量一对兄妹模样的两人。
少年十五六岁,长得黑黑瘦瘦的,五官端方,衣衫破旧,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衣裳似乎是由大件改小的,针脚歪歪扭扭,袖子一长一短。
灰色补丁粗布上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肥大的裤脚挽了好几层。
戴着大大的草帽,显得她好小只。
“你们怎么不来问?”
“回小姐,我们是拉板车的。”
“板车怎么了,板车就不能来问了吗,我不配坐板车吗?”
玉玲珑不按常理的三连问把回话的少年问得面红耳赤,躬着身子站在那连汗都不敢擦。
不是配不配坐板车的事。
板车是用来拉那些行李多又不舍得租马车驴车的普通人。
这一行五人,个个一身贵气,他压根没打算上前讨嫌。
玉玲珑盯着抱着少年大腿偷偷抬头偷瞄她的小姑娘,忽然做了个鬼脸,“哈!抓到你了吧!”
吓得小姑娘连忙低下头捂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