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还以为百悦干的是丧葬行当。
拉开抽屉,丝绒托盘上十来套发冠,俱是墨玉所制。
随手抽了一件最上面的,扯了一条腰带,满脸不耐烦地往他身上套。
周迟身姿颀长,玉寸心在帮他扣颈侧鎏金纽扣的时候不得不踮起脚尖贴近一些。
温热的呼吸拂动她的额发,刮得微微发痒。
系腰带时眼尾一挑,嘴角勾了一个冷冷的弧度,一手按住带扣,一手抓着革带往死里拽。
周迟一贯沉稳的神色明显崩了,咬着后槽牙捉住她的手,“你是系腰带还是谋杀!”
“都跟你说了我是习武粗人不会伺候,你非要让我帮你穿衣。”她仰着脸理直气壮瞪他,“就这样的水准,受着吧。”
周迟憋着一口气松了腰带,伸脚勾了椅子坐下,“绾发!”
“行啊。”玉寸心从善如流伸手拿了玉梳过来。
没过一会。
“嘶~”
“哦,不小心扯断了几根。”
“手劲还敢再大点?”
“如君所愿!”
头皮剧痛令周迟眉眼一沉,抬手举过头顶抓着她的手臂往前用力一扯。
快如闪电的动作带着势不可挡的压迫让玉寸心挣扎不及跌坐在他腿上。
“适可而止,周某非常乐意坐实你师妹所言,如若不信大可一试。”
周迟掐着她的纤腰,眼里一片风雨欲来的阴沉。
玉寸心抵在他胸口的手明显感觉跳动的频率快了许多,收起作死的念头不情不愿掰开他的手,老老实实回到他身后绾发束冠。
遇上他,她无时不刻恨自己学艺不精,也不是根骨上佳的武学奇才。
她要是有大师姐的身手就好了,何至于受制于人!
周迟看她一言不发换了衣裙,出去打水进来给他洗漱,直至把早饭端回来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习惯了她喜怒形于色,像如今这样坐在那沉默寡言一口一口喝粥的样子倒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不着痕迹瞟她一眼。
藕荷色竖领对襟短衫衬得她颈脖纤长优美,本就精致柔媚的眉眼少了那份活力十足的英气,不说话不瞪人,少了江湖气,多了沉静娴雅。
这样的美人他见得多了,只觉得无趣。
鬼使神差的,他竟希望她能横眉倒竖把桌子掀了。
那也比形似木偶相对无言来得爽快。
“你跟小魔星这次出来,原本准备去哪为祸乡里?”
“要你管。”
周迟挑挑眉,居然不反驳为祸乡里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