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如雨下,不知来由。
一只粗粝的手抚上她的眼角,低低叹息,“怎么睡觉都这么让人不省心…真是…”
叶妤秋缓缓睁开眼,盯着上方打着补丁的帐顶有片刻失神,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才是梦。
回过神来眼角的泪成串滑落,刚才确实是梦啊…
她没给织秀绣过盖头,她会盘金绣,却从不敢示于人前。
织秀的婚期定在今年开春,可是她去年冬月便被灌了红花发卖了出去。
哪有什么日渐丰腴白嫩的脸,她最后一次见她只记得那张蜡黄枯瘦的脸上疤痕交错,织秀眼神麻木已经不会笑了。
如果…那个梦不是梦该多好啊…
“你别哭啊…”洛铮皱着眉头伸手帮她擦眼泪,“是不是做噩梦了,梦都是......
反的。”
叶妤秋凄凉一笑,侧过身子背对床边,缩起膝盖埋头抱着双腿。
梦如果不是反的就好了。
织秀过得很好,也没有死。
她咬紧下唇,忍了许久,终于哭出声来。
如今她帮织秀报仇了,王铁山一家都要完蛋了,再也不用假装自己不认识织秀…
可是这世间,哪里还能找到梦里那个织秀啊…
洛铮愣愣地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女人,听着她从小声饮泣逐渐松开喉咙嚎啕大哭,似要把压在心底的悲痛一次性哭个够。
梨花带雨时她哭得柔弱易碎,美得让人心疼,现在这种极尽悲恸的哭法连他的心也哭乱了,像揪着他的心一样难受。
他叹了一口气,展臂一捞把她抱在怀里,“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我同你道歉…你…把我的心哭乱了,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哄…”
耳边低沉的嗓音温柔似水,笨拙又实诚的口吻让叶妤秋哭得更厉害了,贴着她脸的结实胸膛心跳如擂。
她缓缓伸手环上他的腰,她压抑自己太久了,借个胸膛痛快哭一场吧,只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