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着一担粪桶回来的雪梅见着马车便知道是舒映桐回来了,把东西放回茅厕檐下,去井边打水洗了手上前帮忙卸车。
“辛苦了。”舒映桐弯起嘴角看着干活回来热得额头直冒汗的雪梅。
她和朱萸一走,雪梅担心珍娘母子三人在家没人照应,索性搬过来睡在朱萸房间,家里地里的活也一并帮着做了。
“姑娘跟我还客气?”雪梅甚没气势地横了她一眼,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舒映桐回来,雪梅也没急着搬回自己家。
反正住得近,朱萸也要在县里住一段时间,两人在一个院子里处理村里的事也方便。
景晁请了姚氏做媒人,正式替景韫言和司曜提亲。
半个多月里,舒映桐光是自己一个人已经收了三只大雁了,全是从繁陵城送来的。
在古人嫁娶六礼之中,除纳征之外,其余五礼都需以雁为贽。
她对于这种象征爱情的野鹅,处理的方式也很郑重,以大铁锅葱姜料酒炖之。
进了四月,天气热了起来。
舒映桐带上图纸再进县城去铁匠铺定制烧烤炉,顺便去十二食帮忙打杂。
过了午市,没几个食客,铺子里只留了朱萸跑堂,舒映桐趴在柜台上被穿堂风吹得昏昏欲睡。
“姑娘~”朱萸伏在柜台上探进身子揪揪她的衣袖。
“怎么了?”
“那个郎中从进来往你这看了好几回了,他是不是觉得你有病?”朱萸掩着嘴在她耳边嘀咕。
“哪个。”舒映桐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懒懒地支起下巴扫了一眼铺内。
很好认。
正对柜台那张桌子边上有个吊了布带的方木箱,上面放着游方郎中常见的摇铃。
视线移到坐着的那个中年男子,那人正巧抬起头望过来,舒映桐眉头一蹙。
淡眉标准平行眼,方脸方颌,蓄着山羊胡,端正和气的长相。
明明是个陌生人,可是那浓密纤长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和那双陌生眼睛里的璀璨星河…
为什么觉得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