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萸甩甩手腕,深呼吸好几次,大马金刀地坐下,“你说!他们家还干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
郭六娘看看朱萸,又看看穿堂门边默默站着的那几个人,忽然起身走出来朝他们遥遥跪下。
“我们母女被赶出去之后在村尾鬼宅安顿了下来,他们怕做得太难看被人议论,给了粮食。今年他那新妇娘家弟弟落水淹死了,他们,他们要我的妞妞配冥婚!”
“我娘家人把我卖了之后就没来往了,没人替我说句话。求求你们,我妞妞还小,她,她还小啊....”
郭六娘声泪俱下,伏在地上哭求大家帮她一把。
上午的时候她也在排队,来道贺的有好些是县衙的家眷,这铺子背景硬得很,实在没法子了,只能求一把试试。
说不定能给妞妞挣条活路....
“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舒映桐沉声开口。
妞妞听见哭声,急得放下碗筷跳下凳子,伸着手摸索,踉踉跄跄地扑到郭六娘背上,手指熟练地抓着袖口沿着脸部轮廓帮她擦眼泪。
小手捧着她的脸,凑近了很认真地吹气,“妞妞呼呼,痛痛飞走。”
彩娟动容地看着这个娃子熟练的动物,悄悄掏出帕子抹泪。
谷蒒</span>得听郭六娘哭多少次才能让她这么懂事这么熟练啊…
这么小的活人给给死去的人配冥婚,是....要先灌药的....
“啥,那挨千刀的同意了?嗨呀我这暴脾气,我现在就去县衙!”朱萸气得嗷嗷叫,撸起袖子就想往院子外面冲。
“朱萸,冷静点。”舒映桐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去县衙明面上能替她讨什么公道,用用脑子。”
童养媳并不犯法,不给名分也不犯法,配冥婚同样不犯法。
把活人弄死才犯法,现在不还好端端的在那蹲着么?
景晁懒洋洋地靠在另一边门框,咂咂嘴,“要不,我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那袁秀才来点半身不遂的好东西?”
“你的神不知鬼不觉能不能不要说出来?”舒映桐没好气地瞪他。
不正常的手段要用就用,在这张扬出来是个什么脑回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