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给一百文工钱,逢年过节有节礼。每月休息两天,什么时候你自己定。反正你先做着,到时候真忙不过来我们再请人,你看行吗?”
“一百文....”郭六娘轻轻呢喃,握着筷子的手指颤了颤,喉咙发紧堵得说不上来话。
“怎么了,是少了吗?”朱萸歪着头看她。
村里瓷窑那些杂工是有一百五十文,但他们干的全是力气活。这附近铺子伙计的工钱她也没去打听,如果嫌少可以适当加一些。
郭六娘抬起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不不不,多了,很多了…”
她吸吸鼻子灿然一笑,“不瞒掌柜,我先前在这城里求了好多铺子和摊子,不要工钱别人都不肯要我。嫌我带着妞妞干不好活计,你们....你们对我太好了....”
一百文,她从出生到现在也没摸过几回铜板,省着点用,攒一年就能攒一两。
他们....他们卖妞妞能得五两....
想到这里,她咬着嘴唇想了很久,毅然抬起头看着朱萸,“掌柜,我们....我们是个大麻烦....可是,我实在不知道带着妞妞往哪里躲了....怕是会连累大家....”
朱萸眨巴眨巴眼睛,来回打量母女俩,“咋,你们是朝廷通缉犯?”
她那双手一看就是干惯了农活的,性子软绵绵,也不像啥通缉犯啊。
难不成是啥获罪家族里逃出来的?
嘶....这就有点难办了,窝藏朝廷要犯,那是要拉去杀头的啊....
在村里还能藏一藏,这在县衙边上,不是在猫面前来回蹦跶的找死老鼠么....
“不,不是不是,我没犯过事。”郭六娘看她犹豫沉思的神色心里凉了半截,小声地解释。
“我是宁峰镇下池村的,小时候被买到袁家做童养媳,十三岁圆了房。去年,我....男人....考中了秀才....”
“咦,你也是秀才娘子?”
“没....没有....”郭六娘垂下脑袋,落寞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没有摆酒席,他们家本来本答应我,生男娃就让我进族谱....你也看到了,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