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懂,家里人却懂。
冬生搂着面袋子高兴了一晚上睡不着,天不亮就爬起来去摸面团发好了没有。坐在灶前一见翠萍起来,马上生火烧水等着蒸馒头。
那是他第一次吃到有甜味的馒头,是姑娘因为他勇敢表现奖励给他的白面做的,属于他一个人的荣誉。
开心了一整天,干活回来的路上还兴高采烈的说要回去看看馒头片晒好了没有。
结果只看见一个空空的簸箕。
翠萍回来看他哭成了泪人,忙安慰他说再蒸一锅。他却说不蒸了,面要拿去换杂粮吃。
“奶奶,你瞧,我不冷。”冬生握住孔氏的手,把她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你的手还没我的暖呢,袄子按我娘尺寸做。我娘得做活,咱们就在棚里不出去。”
孔氏心中一片酸楚,棚子里哪能过冬。翠萍肯定是不同意给自己做的,这棉袄还是得给冬生做。
一家三口,总要保一个下来吧。
“冬生~冬生~”
远处奔来一个小男娃,扯着嗓子高声呼喊,后面还跟着一个提着两只木桶一身杏色衣裙的姑娘。
“咦,听这声是栓儿吧?”孔氏半转身子眯起眼睛眺望,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
“是栓儿和姑娘!”冬生站起身高兴地用力挥手,“哎~栓儿~跑慢点别摔着~”
“奶奶,我去接他们!”
“去吧。”孔氏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胳膊。
田里忙活着的妇孺孩子纷纷笑着朝舒映桐打招呼,也习惯了她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在这里看见她不是什么稀奇事。
前段时间每天早上都能看到她抱着一块夹板,上头夹着一叠纸和一支用细竹管做的炭笔。
蹲在自己那块田里一边看冬油菜苗,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
“栓儿!”冬生跑得气喘嘘嘘,一把牵住他的小手,朝舒映桐腼腆的笑笑,“姑娘。”
“嗯。去你地里,喝豆浆。”
“哎!”冬生高兴的应了,拉着栓儿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