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厚成说到这里,又想起了赵扬的婚事,现在还没有一点着落,不禁心下里有些焦急。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大将军莫怪在下多嘴,女子到了十五岁,男子到了二十岁,就,就到了该缔结婚姻,生儿育女的年纪……如今大将军已满二十,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
赵扬一愣,问徐厚成道:“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知父亲大人在世时,可有什么安排?”
徐厚成听到赵扬终于对此产生了一点兴趣,急忙趁热打铁道:“老将军从前曾经提起过一次,他在朝为官时,和如今许地的节度使孟茂行比较亲厚,也有意和他结为儿女亲家,怎奈老将军早逝,此事……此事也不知他是否和孟茂行商议过了……因此在下从前未敢贸然提起,不过如今,若是周曾这事了结,在下想着,我们是不是也该派人去许地探探风声?”
赵扬方才对这成亲的事好像还有点关心,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听着,忽然间就觉得意兴阑珊,道:“此事……过后再议罢。”
又道:“徐先生,上次吴攸答应替我铲除府内的细作,我已经许给她一半回江沅的盘缠……这次……我……”
徐厚成毕竟是有家有室,有儿有女的人,他发觉赵扬绕来绕去,又绕回到了吴攸身上,再看赵扬那表情,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测,他想了想,试探地问道:“大将军,你可是不想让吴姑娘离开历州?”
赵扬皱着眉头,道:“这些年来,我身边从不曾有过一个这样的人……”
徐厚成眼中光芒一闪,开口道:“将军……”
他凑上前去,对赵扬小声说了几句,赵扬先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他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变得轻快起来。
徐厚成又退回了堂下,道:“大将军,老将军从前一直为了家业传承之事忧虑,总是担心他百年之后,您一个人在世上没……没个帮衬。他之所以中意孟家,也是因为他们家族人丁十分兴旺,若是大将军能将孟家的女儿迎娶回来,再把吴姑娘留下,这样一来……”
他还没说完,忽然间,听赵扬厉声喝道:“是谁在廊下?!”
话音刚落,赵玉脸上挂着盈盈浅笑,走到堂前道:“兄长说今天要接着教我弹琴,怎么忘了?”
赵扬心中不悦,盯着她看了一阵,道:“你暂且退下,稍后再来。”
见赵玉走了,赵扬起身走到屋门前,对守在那里的人道:“今后不要随便放她进我房中。”
那两人战战兢兢的答道:“因前两日小姐来学琴时,大将军都不曾阻拦,因此我等便让她进了屋子,以后不会了。”
赵扬又嘱咐了几句,转身走回屋内,对徐先生道:“容我再想想,你先去歇息罢。”
朔州境内,第二天一早,吴攸登上城头,拿着那一沓百姓拖欠赋税的券契,一把火点了个干净。她对欢呼雀跃的百姓们道:“此乃大将军的旨意,只望各位父老都能安心从事农桑,年年仓禀丰实,方不负大将军一片苦心。”
前两日常州的刘刺史被吴攸斩首之事,多多少少也传入了朔州,百姓本来只是将信将疑。如今吴攸烧了券契,众人方知道赵扬是真心爱护百姓,一时间四处传颂,交口称赞。
田刺史不曾想到吴攸真的有这样的魄力,见她竟然烧了劵契,免除了朔州的赋税,顿时对她另眼相看,连忙将她请回府中,细细将先前向赵扬借兵春耕的提议和吴攸商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