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不去!”山果倔强地说道。
易水寒抬眼望去,山果爹看起来更加苍老,四十岁不到的人看起来就像五十来岁的人,满脸风霜,一脸病态。
山果爹并没有理会山果,而是径直走到易水寒勉强认真地说道:“老师,我们果果明天就去上学!”
山果一脸倔强的拒绝;山果娘一脸心疼的流泪;山果爹一脸坚定的同意,这幅场景让易水寒动容。
他心中其实早已有了决定,他摸了摸山果的脑袋,笑着说道:“其实你们家里的情况小贤已经和我说了……”
“我能够理解你们的处境,这样,山果以后上学的费用就由我来承担吧!”易水寒继续说道。
王贤原来是对易水寒有些许意见的,因为在路上她已经和他说过山果家的情况了,但他依旧这么做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但她没有想到易水寒居然提出了要承担果果以后上学的费用,让她格外动容。
看着他轻笑着温暖的笑容,王贤的心似乎被什么拨动了下,荡起了阵阵涟漪。
王贤从不觉得一个男人的相貌可以打动她的心,但她此时看着易水寒温和坚毅的眼眸,棱角分明俊朗的侧脸,心脏竟然抑制不住扑通扑通跳着。
山果一家人也一下子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易老师竟然提出资助山果上学。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们一下子愣住了。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山果爹娘有些手足无措,此时他们心中五味杂陈,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们当然希望山果能够和其他孩子一样去新学校上学,但让易老师出这钱却终究有些不好意思。
春色越来越浓,远远地望去,山朝南光秃秃的一片也染上了绿色,走在路上,那田野间的叶芽儿都不是娇弱的嫩黄色了,渐渐长成了翡翠般的浓绿色。
一场场绵绵春雨下了过去,田地里干冷了一个冬的土地湿润润地花开,抽水机喷出的水龙高高地落下,强壮的水牛拉着犁耙,在农夫的吆喝声中耕开了春。
易水寒和王贤走在沙石铺成的小路上,一层层的黑色细沙中夹杂着碎泥。
碎泥有些黏鞋,易水寒注意脚下的同时,也看到王贤在污泥衬托下越发白皙美丽的脚踝,那是因为裤子不合身而露出来的。
兴许是察觉到易水寒的目光,王贤毫不在意地一扬脚,脚踝旁的白皙因为上扬动作的拉扯而显露出更多,在越发绚丽的夕阳下笑着说道:“这裤子是我妈给我的,有些短,但是很暖。”
这种情况在贫困地区是很常见的,易水寒猜着可能也是别人的裤子,但没有想到这个女孩会这么直白、率性地告诉自己。
不因为家境的贫穷而感到自卑,坦然、率性、活泼、开朗。阳光下,那灿烂的笑脸,挺美丽的!
王贤也是随口一说,紧接着继续说道:“果果家里情况有些特殊,并不是她爸妈不让她去上学的。”
“家里有什么困难么?”易水寒想起初次见到山果的场景,那时的她一大早独自一人去山里在摘野菜,想来如果能过的去也不会这么做了。
王贤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山果爹身子好的时候还能挑菜去镇上卖,尽管挣得不多,但至少能保证衣食无忧,可前年他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身子就不太好了,活不能干了,还要花钱买药,本来家里就不富裕,再加上看病的钱,就更加困难了……”
易水寒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片刻后说道:“先去山果家里看看吧……到时候再想办法。”
王贤看了易水寒一眼,那棱角分明的侧脸格外坚毅,这能有什么办法呢。
走来二十来分钟,两人终于到了山果的家门口。
泥石砌的墙裂缝遍布,敞开的木门经过了风吹雨晒已经有些发白。
易水寒跟随着王贤走了进去,屋内的光线有些暗,但易水寒还是很清楚地看到屋内的情况,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除了吃饭用的饭桌,这并不大的房间竟然显得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