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李斋不甚在意,“打都打了,随他去吧。”
似乎他的名声一直不好,在这个位置上也好不了,监察百官,本身就是个得罪人的活,一有机会就被人弹劾,不过他有一个明事理的顶头上司,压下了所有的弹劾奏折,几乎从来不拿到朝廷上说。
偶尔会批他两句,朝服里头不穿衣裳,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在朝堂之上公然睡觉,又偷懒没上朝被逮住等等。
像那种滥用私刑,徇私枉法之类的,只要有人提,皇上便找借口转移话题,或是干脆退朝,懒得听大臣们絮叨。
所以名声好坏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么想,皇上觉得他不行,就算底下全是赞同,夸他的也不行,皇上说他行,就算他臭名远扬又如何,依旧得圣心。
木槿白他一眼,“还有呀,十万两白银也很贵的,一百两就好。”
隔壁那位想娶她,就说过,最多出十两,在普通人眼里,十两都很多了。
一百两是看在他家这个排场,给太少他没有面子。
“十万两是给你当嫁妆的,要带回来,不多。”
木槿失笑,“你们家也太抠门了,这是想一个铜板不给吗?”
“我还没说完呢。”
李斋继续,“钱是没有的,不过房子铺子可以有,想要什么,自己努力便是。”
木槿嘲笑他,“你太小看我哥哥们了,他们就是无赖,你不给钱,就挂你李家的账到处吃吃喝喝。”
“不给挂便是。”
李斋叉腰,“我堂堂都御史,还斗不过两个毛头小子。”
木槿都不好意思说他其实也是个毛头小子,才二十几岁,年轻到说他是都御史,都没人行。
不过他已经知道了,也没有排斥,那就相信他一回,毕竟她自己的话,实在没能力解决她的两个哥哥嫂嫂。
方姝是被吵醒的,不知道是谁,在房顶上跑来跑去,她问长庆,长庆便支支吾吾说是璞玉。
方姝脑子里登时冒出那张偏向中性的脸。
这么快就接回来了,看来小西川打仗是真的,三天过了今天,还有两天,两天后就能见着皇上了。
现在嘛。
伸出手看了看,也能看着,但是感觉不一样,总觉得自己看自己有些变态。
方姝挥退了长庆,自个儿盖上被子,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身体被殷绯接替,殷绯也被动静吵醒。
喊来长庆问了问,长庆心说不是问过了吗?
不过皇上问话,就算再问一百次,他也不敢有半点不满,老实道,“是璞玉。”
殷绯凝眉,“他在楼顶上做甚?”
这事瞒不住的,他实话实说,“逮蚊子。”
殷绯摁了摁太阳穴。
长庆连忙道,“奴才这就把他劝下来。”
殷绯闭上眼,“算了,随他去吧。”
兴许是换了个新环境,不适应吧。
他将帘子拉上,又继续睡,这一觉睡的不安稳,来来回回和方姝互换身体,第二天明显没睡好,眼下有大片的乌青,好在身体换对了,最后一次是他在用这副身子。
昨晚上给她留了纸条在枕头下,她也没回,也许是没看见,清晨他将信卷起来,让小九带去给她。
这封信方姝辰时才收到,因为秦夫人懒,早上起不来,所以她不用去请安。
上官家的俩男人五更起床结伴去上朝,然后一起回来,根本不用管,所以她难得的,睡了个好觉,把昨天被吵醒的损失补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