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为了一己之私,影响他的决定,是不是太不考虑他的想法了?
他想遣散后宫,已经想了十几年,想打开后宫的牢笼,放所有金丝雀出去,在这时候阻止,委实有些不地道啊。
方姝放弃了,嘴角扯起一抹无奈的笑,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弹你额头。”
殷绯点漆似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很快消失不见,“你确定吗?”
看他的样子好像不太想挨这一下子,越是不想,方姝越想。
“非常确定!”
以后可以出去跟人吹牛,我弹过皇上的额头哦,仅此一人。
“不要金银珠宝,房子铺子?”
做最后的挣扎。
方姝摇摇头,“我以后都会有的。”
殷绯沉默了,半响闭上眼,道,“你轻点。”
方姝瞳孔微微放大,他居然真的肯?
这不是做梦,绝对绝对是真的,他就闭着眼,等在她不远处。
方姝趴在桌子上,大拇指和中指曲去,对着他白皙饱满的额头,兴许是察觉到她在靠近,狭长的睫毛颤了颤。
方姝换了个位置,总觉得弹正中太明显了,搞不好会留下一片红,堂堂皇上被人弹脑门,像什么话?
面子还是要给他留的。
方姝对着稍稍可边一点的位置,这里好像也不行,两边不对称。
好吧,方姝承认了,是下不去手。
在这张几乎称得上完美,毫无瑕疵的脸上动手,会遭报应的。
方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都怪他长得太好看。
殷绯等了许久,那一下都没有来临,刚准备问怎么了?
左边脸颊一疼,有人捏他的脸,睁开眼,入目是一双笑的开心的眼。
“我改变主意了,改捏脸了。”
殷绯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看她。
方姝加了些力道,皇上皮肤太滑,还没捏够,就手滑过去了。
方姝锤桌,很是遗憾。
才捏了一下下。
“再来一局吧。”
皇上道。
方姝想了想,见好就收她还是知道的,但是赢了就跑什么的似乎有些不够意思。
够意思就要输给皇上。
不,还不知道皇上想要那个要求干嘛,万一又是问她是不是她之类的问题,那可操蛋了。
不好不说实话,所以不能输。
方姝看了看天色,“再玩最后一局。”
殷绯点头。
他手还是不能动,收拾残局什么的又是方姝搞的,完了将黑棋白棋都放在自己这边,方便拿,依旧不要脸的自己要黑棋,黑棋先行。
皇上也没意见,只是一改常态,从拦截她,变成了自个儿布局,他有一个子挡着方姝,他那边的方姝没有子挡着,等方姝去挡,他那边又开始布局,变成了他主动,方姝被动。
上一局全程是他在挡她,这一局才刚一个开局就变了她处在劣势,方姝几乎有些怀疑,上一局皇上是不是放水了?
很快这种感觉越发明显,皇上越下越快,布局也越来越隐秘,叫她看不穿他的想法。
没办法,只好停下来思考,每次都将他每一条的路线看完,觉得没毛病后再下,虽然方法笨了些,但是胜在保险。
皇上也不催她,静静看她抓耳挠腮,渐渐应付不来,开始耍赖,故意数错位置,下错棋,每次下棋的时候衣摆拖着,动他的棋。
当然就算这样,还是叫他四颗棋子凑齐,再想拦已经晚了。
“哎呀!”
方姝整个人趴在地上,地上不知道被谁打扫过,很干净,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躺上去。
“伤口发作了,好疼!”
玩不过又不能兑现承诺怎么办?
只能耍无赖了。
方姝扶着腰,装的似模似样,“我该回去抹药了,药早就用完了,今天都没抹过,肯定是化脓了。”
殷绯坐在原地,一双眼无波无澜看她演戏。
“那什么。”
表情心虚,“我先走了,下次再玩吧。”
方姝拿了桌上的金疮药,都没敢给皇上解开手帕,怕他生气,急忙提了裙摆要走,想起皇上的披风,又连忙解下来还给他。
整个过程皇上依旧一言不发,灯光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一定很不好吧。
好不容易赢了一场,结果碰到她耍赖。
方姝良心受到煎熬,“好吧好吧,愿赌服输。”
老老实实过去给他解开帕子,“你想提什么要求?”
帕子松开,他两只手解放,殷绯盯着腕上发红的位置,轻飘飘问她,“你很怕我提要求?”
方姝纠正他,“我不是怕你提要求,是怕你提我不想做的要求。”
她双手合十,哀求道,“拜托了,提一个不要太大的要求,你要弹我脑门也行。”
就是怕他提太过分的要求,所以她的要求才会很小的。
殷绯垂下手,将发红的地方藏在袖子里,“我的要求,你有选择的权利。”
他就那么静静坐着,整个人拢在昏黄的灯光下,肤白胜雪,眉目如画。
“再过不久我会遣散后宫,你可以选择留下,或是出宫。”
所以就这么个要求?
不早点说,差点被他吓死,还以为又是她是不是她的问题呢。
“你希望我怎么选?”
方姝好奇问。
殷绯空出一只手去拿灯,动作大了,黑发垂下来,他随手甩在身后,精致立体的侧脸一动不动。
“我希望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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