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还是宇文燕拣了个话题,他说眼下最好的办法恐怕是去杭州想法找到帅长老,丐帮人多势众,有他们一起寻找希望就会大些,再说,田原是丐帮的帮主,他失踪的消息理应让丐帮知道。
多多低着头愣了好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多多还想到件事,她隐隐约约觉得这老头似和师父与倪大哥有些关联,他们此刻应该已回杭州,要是找到他们,或许会有一些信息。
接下来又是沉默和局促。
宇文燕咳了一声,他道:
“多多姑娘,昨晚在下迷迷糊糊听你吹的曲子有些耳熟,却是什么曲子?”
多多轻声道:“我也不知是什么曲子,是一位,一位前辈教我的。”
宇文燕微点点头,他想起那次在荒郊野外听到的琴声,多多昨晚吹奏的依稀就是那首琴曲。
自己寻觅操琴者多时而不遇,莫非她说的那位前辈就是那夜的操琴者?世上当真有这般巧的事情?
宇文燕这一年多来,一直耿耿不忘试吹那首乐曲,但总是难以为继,常常是兴之所至,叹息而止。
他取出陶埙吹奏了一段,多多抬眼看看他,略有些诧异。
宇文燕缓声道:“多多姑娘,你所奏的可是这个曲子?”
多多点了点头,宇文燕登时默然。
他伸手摸到酒囊,犹豫了一会,终于又放了下来,他觉得鼻子有些酸楚,赶紧别过头。
他把埙凑近唇边,吹奏起来。
霎时,山谷里回响起平和、亲切的埙曲,宇文燕神情凝重,眼眶里却有泪花隐隐闪动,多多不由地轻轻叹了口气。
宇文燕觉得胸臆间强忍住的悲伤和痛楚都在这平和的乐曲中一点一点敨开,往事历历在目,这平和的乐曲和心酸的往事形成巨大的反差,他强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火光映红了他的脸颊,乐曲慢慢变得节奏紊乱,好几次差点奏不下去。
多多叹了口气,她取出陶埙,也吹了起来,奇怪的是在宇文燕觉得十分艰难的曲调,多多吹来竟是从容不迫,清丽洒脱。
宇文燕和多多脸色顿改,一跃而起,急步抢到门前,用力一推,门却纹丝不动,多多急叫:
“小原,小原。你怎么了?”
茅屋里静悄悄的,宇文燕惊呼:“不好,我们上当了!”
他退开两步,一掌拍出,门摇了几下,宇文燕和多多四掌齐发,门砰地往后倒下。
多多此时也顾不得茅屋里有没有埋伏,在门倒下的瞬间,她已抢进门去,宇文燕紧跟着进去。
茅屋里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多多焦虑地喊道:
“小原,小原,你在哪里?‘
回答她的仍是她自己的回声和紧随而至的寂静。
宇文燕摸到桌上的蜡烛,他把蜡烛点燃,俩人登时傻了。
茅屋不大,家什也甚是简陋,一目了然,此时茅屋内别说田原和老翁,即便是有一只猫躲藏在哪里,他们一瞥之下也能看到。
茅屋的左侧有扇门,门上挂着草帘子,俩人会意地点了点头,放轻脚步,朝门边移去,宇文燕顺手抓过一张凳子。
俩人靠进门边,宇文燕把凳子朝草帘子里摔去,紧跟着人也纵身跃进,借势朝边上一刀,也不管有没有人躲在那里。
这间显是厨房,与外边同样简陋,除了锅台再无它物,俩人扫了一遍不见人影,最后把目光都停留在敞开的窗上。
俩人纵身跃出窗去,窗外是一片空阔的菜地。
俩人拔足往前疾奔,奔出不远,一条小溪横在面前,小溪不深,却有两三丈阔,一个人若是提着个人,想跃过它着实不易。
俩人低头在溪边寻找了一会,没发觉一点人来过的痕迹,失望地嘘了口气,只好重新返回茅屋。
他们在茅屋里又搜寻了一阵,想看看是否有暗道,仍旧一无所获。
俩人面面相觑,又惊又急,宇文燕焦虑得猛烈地咳嗽起来。
多多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急步抢出门去,宇文燕此时也醒悟过来,刚想出去,门外已传来多多的声音:
“依依,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