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玉花忽而一笑,她从身边又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走到田原身边,讥讽地看着他,况玉花道:
“我这可是解药了,你还服吗?”
田原接过药丸,咧开嘴笑了一下,他想,即便把况玉花杀了,自己和依依驼婆子也横竖逃不出五花手教的蚂蚁阵,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即便这是毒药,服一粒和服两粒又有什么区别?
他点了点头:“姑娘若说是解药,在下就信。”
他把药丸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况玉花一直死死盯着他看,到了此时,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身影晃动,又回到原先站着的地方,背朝着这里,继续大笑了一阵。
紧接着四下里一片寂静,只听得到远处蚂蚁爬动的沙沙声响。
胸前凝聚的浊气慢慢消失,看样子况玉花第二次给的确实是解药。
田原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呢喃道:
“多谢况姑娘!”
况玉花沉默不语,过了良久,她才转过身来,眼眶里隐隐有泪花闪动,她看了一眼田原,欲言又止,轻轻地叹了口气。
田原大惑不解,疑道:“况姑娘?”
况玉花低垂着头,从田原面前匆匆走过,站在门口,她取过腰里的竹箫,吹了一段,把箫重新插回腰里。
四下里更加安静,连远处蚂蚁爬行的沙沙声也消失了。
况玉花回过头来扫视了一遍整个房间,目光接近田原时,飞快地移了过去。
她款款地走下竹梯,耳语一般道:
“来吧。”
田原起身走到门口,跟着况玉花下了梯子。
竹楼是从水塘中用十余根碗口粗的毛竹支撑起来的,梯子的下面就是水。
况玉花走到梯子的最下面一格,伸出右脚踩进水里,接着再迈出左脚,她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田原循着况玉花的脚步踩下去,果然就踩到下面的木桩。
竹楼里浓雾弥漫,田原找不到况玉花的身影。
朦胧中田原看到屋子的正当中有一个玲珑剔透的水晶圆球,半人多高,从里面不停地喷射出一股一股浓雾,花香馥郁,使人昏昏欲醉。
田原屏住呼吸,一掌击向水晶球,嗖嗖声响,水晶球里射出细密的银针,田原暗道不好,翻身倒在地上,银针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去。
田原挂念外边的驼婆子和依依,他倒地的同时拔剑在手。
右手疾挥,施展起悬书功法中河汉遥寄的招数,手中的剑射向水晶球,水晶球往上一跃,田原的剑跟着削到。
哐啷一声,水晶球跌在地上,碎裂成无数晶莹的小块,竹楼里的雾气顷刻就云消雾散。
田原还没站稳,斜刺里一把柳叶刀削了过来,田原侧身闪过,随手轻轻一掌击在对方的手腕上,手掌顺着对方的手臂往下一滑,对方的刀就到了田原手里。
田原退开一步,况玉花一招刀就被夺,心情正难以平复。
田原略抱双拳,说道:
“在下与贵教并无过节,况姑娘何必苦苦相逼。”
况玉花冷笑道:“我们五花手教想要的东西,自然就一定要要到。”
田原苦笑:“又是什么飘香剑,在下早就说过,若真有此物,定当奉送。还请姑娘高抬贵手,大家两便。”
况玉花瞧眼下这情形,自己想要脱身颇为不易,以武功而论,况玉花在武林中至多也就是二、三流的角色,怎能和田原抗衡?
五花手教在武林立足,靠的是她们防不胜防的下毒本领。
况玉花冷笑道:“我要是拿不出解药,今日看来也出不了这楼。”
田原道:“还请姑娘给个方便。”
况玉花道:“田大侠想必也知道,我们五花手教,从来都是宁毒百人死,不救一人活的,田大侠动手就是,本姑娘在此领死。”
田原苦笑不迭:“在下便是杀了你,又岂能救活依依?姑娘何必搞得大家都不痛快。”
况玉花冷笑连连:“痛快?痛快的法子也是有的,不过,我便是随手给你一粒药丸,说是解药,你又岂能相信,会放心让那小丫头服下。”
田原想起,这说法,几天前月儿刚刚和自己说过。
田原摆了摆手:“在下信你就是。”
况玉花定定地盯着田原看了一会,缓声道:“哦?真的么?”
她从身边的竹筒里取出一粒我粉红色的药丸,手指轻弹,药丸飞了过来,田原伸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