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听着鼻尖酸透了。
那十几年里她怎么不联系?在这个时候说联系这种话,未免有些亡羊补牢。
“我们之间不需要联系。我只跟客户和朋友联系。这两种人,你都不是。”宋予说话时一点哽咽从喉咙里逃窜了出来,她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微微别开眼。
“那亲人呢?”魏君禾比宋予更加控制不了情绪,声音是带着颤音的。
“我没有亲人。”宋予话落,电梯门刚好打开,高层专用电梯里只站着萧瀚一个人。他是打算下来看看宋予为什么还没上来的,刚才她明明说已经到公司门口了。
“宋总。”萧瀚看到宋予眼眶通红的样子,立刻阔步走出电梯,“怎么?”
“没事,帮我送计太太出去吧,我就不送了。”宋予的称谓疏远,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时,宋予看到魏君禾掩面离开的样子,心头一阵酸楚,眼泪到底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扶着电梯里的栏杆,浑身颤抖地抽噎,泣意汹涌袭来且来势汹汹,她半蹲在了电梯里,蹲地腿都有些麻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按下楼层,她起身按了顶楼,整理了一下形容,擦干了眼泪。
中午十二点。
江云琛从宁城赶回到南城只用了两个半小时,一路上他的车速极快,他平日开车并不快,今天心有所意,油门也踩地重了不少,刚好在中午十一点五十赶到了南城民政局门口。
他从车里出来,手中拿着随身放在车内的户口本。他在南城的家落户没多久,住的天数也寥寥,户口本也没放进去。
一个西装笔挺的高大男人牵着一只大屁股柯基走到民政局门口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在民政局门口没有见到宋予,拿出手机拨了她的号码,那边接听地很快,大抵都是没有看清是谁。
“喂。”宋予随口说道,她正在办公室准备开会的资料,匆匆喝了一口黑咖接的电话,并没有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喂?”江云琛的“喂”字,带着讽刺和疑问,“你人呢?”
宁城。
江云琛正在宁城一个建筑工地上考察工地的情况,宁城和南城相聚三百多公里,江云琛是昨晚赶来的。
半年前她在宁城买下了一块地打算开发成酒店,这个项目是两个月前开始启动的。前段时间南部地区大幅度降雪,昨天开始融雪,融雪时有一个工人被楼顶的积雪砸中,现在在医院里处于昏迷的状态。
江云琛连夜赶过来,工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项目也暂时喊停了,他至少要在宁城住一周左右,为了方便照顾总裁,他把总裁也带过来了。
工地上,江云琛一身正装戴着安全帽,手中抱着一只胖柯基,和周围工地喧闹的环境极其格格不入。
接到宋予电话时,他刚刚走到昨天工人出事的地方,工地的管理人员正在跟他讲起昨天事发的经过。
那边单刀直入的一句“领证”,让江云琛原本极度不好的心情变得不一样了一些。
他的情绪因为她简单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有了一些波澜,工地上是露天,冷的厉害,他所站的地方又是背阳面,怀中的总裁都冷的缩在了他怀里,只露出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盯着正在通电话的江云琛看。
“喝酒了?”江云琛虽然心绪有变化,但是还是冷静地问了她一句,在他眼中,大白天的说梦话,她一定是喝醉了。
宋予没想到江云琛是这样的答复,她现在没心思同江云琛开玩笑:“现在是早上九点十分。”
谁会在一大清早喝酒?
江云琛那边一片死寂,宋予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还是在忙,因为魏君禾还在,她要快刀斩乱麻,让魏君禾看出她的决心。
魏君禾不让她同江云琛在一起,她偏生要反其道而行。
“十点半,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宋予的话是对江云琛说的,但是目光却是看着魏君禾的。
她就是要当着魏君禾的面说,清晰,明了,让魏君禾听得明明白白。
“确定?”江云琛的声音听上去很平和,宋予无暇去想他现在是什么想法,也不在乎他的回答是什么。她在乎的只是刚才魏君禾看到她真真切切地拨了电话给江云琛就足够了。
到时候到了民政局,她再同江云琛说清楚,想必他也能够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