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啥,反正睡不着。”我说。
阳阳就把鞋子脱掉,一转身躺在了我的身边,她伸出手,把我的头搂在了她的怀里。她神情平静,眼中流露出的是温柔、母性的光芒。此时此刻,我感觉就跟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温暖、静馨,心里一阵激动,竟然抽泣起来。阳阳就拍打着我的肩膀,轻轻地说道:“丑儿,我知道你心里苦,你也感到冤。我们都是好意,想让郑叔叔减少一些痛苦,可是,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更没有想到你差点被送进看守所。”
说着,她就扳起我的头,轻轻的擦拭着我的眼泪:“你现在真像是一个受了冤枉的孩子,都这么大的男子汉了,还哭鼻子。”说着,还扭了我的鼻子一下。我立即把头埋在了她的怀里。
自从昨晚在刑警队里,她就开始喊我丑儿了,我听得特别亲切。乳名是爸爸妈妈叫的,从阳阳的嘴里喊出来,就有一种特别的韵味,亲切、怜爱、还带着那么一丝淡淡的忧伤。恬恬叫我的乳名那是从小就习惯了,是在她的这种呼喊中一天天长大起来的。嫣然也喊过,是跟着恬恬学的。所以,只有阳阳喊我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亲切,甚至是一种安慰。
我不再抽泣,因为我的脸贴在了她的胸上,有一种甜蜜的震撼,有一种被幸福裹挟着的颤抖,我更紧的贴到那片柔软上,在她轻柔的拍打下,我真的昏昏欲睡了。
忽然我又抬起头,严肃认真的对她说:“我告诉你呀,那个冷美人和郑辉有事,冷美人就跟要给郑辉报仇似的,看到我以后,眼里都充满了愤怒。”
阳阳有把我的头按下:“好好睡觉吧,这事你跟我说过了。你操这么多心干什么,人家谈情说爱的不是很才正常吗?”
“我就是跟你说说,让你知道。”我仍旧是认真的说。
“哎呦我的大哥,这点事你都说好几回了。怎么突然这么墨迹了。好好睡觉吧,好孩子,乖。”阳阳还是那么拍打着我的肩膀,说道。
还说我墨迹,一会叫大哥,一会儿喊好孩子,不知道到底要叫我什么。我借机往她怀里钻了一下头,她拍打我的动作就一下子加重了:“你弄痒我了,老实点闭上眼睡觉。”她的口气、她的动作,真像是面对着一个顽皮而又淘气的孩子,有无尽的怜爱,也有些许的无奈。
回到家,齐阿姨让我把衣服全换下来,然后一件不留的扔掉。还让我彻底的把身体洗一遍,去掉晦气。我说我是已经到了看守所,但是并没有进去就回来了,齐阿姨说那也不行,进了那个大门就不是什么好兆头,那是一个只有坏人进出的地方。我就找到自己的衣服,然后,去了浴室里。
我站在淋浴下面,让水柱尽情的洒在头上和身上,我感觉自己像是去战场上进行了一场厮杀,已经精疲力尽了。又感觉是做了一场噩梦,很被动的被人推进了万丈深渊,自己连点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于是,我就快速的洗完,然后穿上刚拿进来的衣服,又把刚才脱下来的塞进了一个塑料袋里,待会儿当垃圾扔了,虽然有点可惜,但是经齐阿姨这么一说,自己也觉的是挺晦气的。
出了浴室,齐阿姨和阳阳都坐沙发上等我,她们也都很是憔悴的样子,为我的事情,在车上坐了一宿,能不疲乏吗?这时,齐阿姨对我说:“小赵,来坐会吧。”
我坐下以后,齐阿姨和阳阳就对我说了昨天晚上我被抓走以后的情形。我是被戴着手铐带走的,她们感到事情重大,但是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我在何时何地杀过人。有关人命的大案,应该有刑警队来抓捕,于是,齐阿姨就给郑辉打了个电话,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辉声音低沉、嘶哑地说:“我爸爸死了。因为小赵来给我爸用气功治疗过,而且,仅仅相隔了几个小时,已经把他列为重要的嫌疑对象。当然,最终的结论还是要等检验结果。”
齐阿姨一听,头都大了,郑鹏下午还好好的,现在就死了?她不相信这个事实,但是这是他的亲儿子说的,能错的了吗?于是,就让阳阳开着车去了医院,她去的目的一是最后看一眼郑鹏,更重要的是要打听一下我的事,她也不相信气功会让人死。
到了医院,郑辉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些亲朋好友围拢着他,不停地劝说着。齐阿姨走到她的面前,问道;“你爸爸呢?”
“还在病房那。”郑辉说。
齐阿姨就拉着阳阳的手进去看了一下,见郑鹏鼻子和嘴里都有血迹,虽然已经擦拭过了,但是还能看出流过血的痕迹。后来,齐阿姨就坐在了郑辉的身边,说;“小郑呀,今天晚上有警察上门,把小赵带走了。你爸爸的死不会和气功有关系吧?你看阳阳,小赵就是用气功让她的脚伤恢复好的,你爸爸肯定不是小赵造成的。”
郑辉说道:“阿姨,现在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是,基本上就是两个可能,一是用错了药,中毒了,再一个就是气功了。所以,现在只是把他当嫌疑人控制起来,没有结论之前,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医院的护士长和值班护士也一样被控制起来了。”最后,郑辉很痛苦的说:“阿姨,我爸爸死了,我也想让他体面的走,可是,为了解开这些疑团,只能做解剖了。”
尽管这样,齐阿姨还是在为我考虑:“小郑,我担心小赵被带去以后,他们会为难他。他很无辜,是我起的头,让他给你爸爸用气功减轻一些他的伤痛,没想到却弄成了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