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家的大门敞开着,老远我就高兴地想,恬恬一定是早就回来了,可是,当我伸头往里看的时候,心里就凉了半截,因为我并没有看到恬恬的电瓶车。
于是,我就进屋了。推开门,看到恬恬的爸爸正坐在炉子前抽烟,我进门就问:“大叔,大婶好点了吗?”
“就那样了,反正能吃能睡的,就是不能起来走路。”他说,我进了内屋看了看,见大婶躺在床上,精神状态还不错,她一看是我,就说:“你看你又来看我,我就这样了,死不了,也下不去床。丑儿,恬恬说今天要回来看我的,到现在怎么还没来?”
我想说我就是因为没有等到她,才来家里找她的,我哪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还是说道:“大婶,说不定她出来的晚,现在正在路上那。”说完我就出来了。
我也坐在炉子旁,递给了恬恬爸爸一支烟,他就把炉火钩子放在炉子里面,稍等一会儿,就红了,他拿出来把烟卷点着以后,说道:“恬恬昨天来了,莫非今天就不来了?”
“可能是有事,耽搁了,说不定很快就到了。”我安慰他说。
好久,我们都闷着头抽烟,没有说话,这时,他忽然说:“咱喝壶茶吧?”
我说:“你要喝茶?好,我去冲。”我也渴了,那就泡壶茶,喝着慢慢地等吧。
放上茶叶,冲上水,就端到了炉子跟前的小桌上,然后,我倒开茶水,先端给他一杯:“大叔,你喝。”
“你也喝。”于是,大叔几口就喝了,我就又给他续上,他端起来放在嘴边,又砸吧了几下嘴唇喝干了,接着就又放在了桌子上,我又给他倒满了。他说道:“恬恬昨天走的时候挺高兴的,说今天一定要来的,这都晌午了,还没来?难道家里面有事?”说着,眼睛透过门缝往外看着。
就在这时,高桌子上面的一台老人手机响了,他说:“一定是恬恬,快点给我拿过来。
我把手机拿在手里,故意的重复了一遍号码,然后就递给了他。接着,我掏出手机就把恬恬的新号码输在了我的手机上,然后保存了下来。我抬起头的时候,只听大叔叹了口气,说道:“恬恬来不了了,说是在医院那。”
吃完饭,又陪我爸看着电视喝了一壶茶,要去睡觉的时候,爸爸才又蹦出一句话:“丑儿,你就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吧,不要去广州了,在家卖鞋是一样的。”
爸爸自从吃过饭以后,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什么原因,他一直都没有说话,眼睛虽然盯着电视,但是很明显精力不在电视上,我要去睡觉了,他又忽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于是,我感到他的失态可能没有我想的那么轻松,于是,重新坐下说道:“爸,你是不是担心我在外面找个媳妇,以后就成了别人的儿子?”
“放屁!你到什么时候也是我的儿子,如果让你当他们的儿子,我就跟他拼命!”我爸“腾”地一下站起来,还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又响又脆的一声,因为挨得桌子太近,又是猝不及防,还有点震耳欲聋的感觉。这是自从我记事以来,看到爸爸第一次拍桌子发这么大的火。
我扶着我爸坐下:“爸,我的意思是这样,不是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吗,我如果在外地找了媳妇,那不就是成了人家的女婿,也就是说是人家的半个儿子了吗?不知道你想哪儿去了?”
我爸坐下,好像很后悔刚才的失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这时,我妈走到爸爸的跟前,扶住他的胳膊说:“早点去休息吧,你看你都吓着儿子了。”又对我说:“丑儿,你爸喝多了,不用管他,你去睡觉吧。”
等我妈把爸爸扶进他们睡觉的内屋后,我才去睡觉。
想到明天恬恬就要回娘家,我的心里就激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反正早晨起来我就去大门上看着,等着,只要看到她来了,我过一会儿后就去他们家找她。刘虎已经被我打伤,他就是想来也来不了,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和恬恬在一起了。
就在我想着这事,睡不着觉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妈妈的声音:“丑儿,你睡了么?你忘了拿热水袋,我给你送过来了。”
我就从床上起来,披上羽绒服下去开了门。妈妈没有给我,而是直接走了进来,她把热水袋给我放进被窝里,说:“你快点上床用被子盖住,可别冻着。”
我上床后,妈妈就坐在了床沿上,她说:“丑儿,你爸今晚有点喝多,你可不能怪他。他拍桌子,瞪眼睛的,我看着也挺吓人的,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我就问道:“我爸有啥不顺心的事,怎么还突然发火了?”
“孩子,人老了的时候,可能都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让孩子留在自己的身边。我看你爸也是这样,没有其他意思。你看咱们村里,有的比你小,都有孩子了,你爸眼馋的不行,他也想抱孙子了。”妈妈的手放在我的腿上,慢慢地说。
我就说:“妈,我爸说的卖鞋子,真的是两回事。我们做的是总代理,也就是说鞋子一出厂就到了我们手里,我们再卖给批发商,批发商再批给那些做零售的,不一样的。我们是成卡车的进货出货,不是那些商贩,一天卖不了几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