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焕是信任他的,竟然还很听他的话。
闻观一步步走近,把胡焕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他眼角的冷淡清晰的彰显出他对死亡的不在意,强硬到让胡焕的神情开始松动。
袭珧被放开了。
胡焕的扳机也没有扣下去。
闻观自此消失一周。
等他再次出现,袭珧向他表示谢意的时候,他却没有接受。
他说他并没有要去救袭珧的意思。
而是在找死。
只是可惜,没死成。
他眼底一片荒芜和空寂,像是在沙漠里生存了百年的废人,眼前明明就是一汪清泉,他却选择要溺死其中。
袭珧到今天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
“你活着还有很多事要干,我没有了。”闻观手里攥着一颗糖,没有尝进嘴里,只是狠狠的捏住它,手指都透着白,好想要把那颗糖嵌进皮肉。
袭珧满心不解,“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在追那个霍瞑吗?你放弃了?”
闻观轻声笑着,像是含着对自己的嘲讽,“我爱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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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为什么要去图书馆的原因,闻观一直没说,祈无病也没问。
两人回到家就并肩坐在了沙发上,祈无病一手抱着狗,一手搭着闻观,似乎坐拥了山河,一脸的满足。
“爬五楼你就喘的比福哥还要厉害,真够虚的。过段时间买个大房子吧,买一楼,带院子的那种。”闻观轻声说。
祈无病瞥了他一眼,“等我去健身房练练就不一样了。”他眼角浮上笑意,“不过你的提议很好。到时候再把你的那些流浪猫接过去,养在院子里,和福哥一起玩。”
闻观捏着他的手,像是在玩猫的梅花爪,“嗯,我明天就去看房。”
祈无病:“你这么着急干什么,等我酒吧赚钱了再说,现在还没那么多钱买,得攒攒。”
闻观眼神专注的继续玩他的手,“我买。”
祈无病皱眉,脾气上来了,“房子我买,哪有让老婆买房的道理,别他妈跟我抢。”
闻观的动作停顿了,他抬眼看过来,“你说什么?”
祈无病沉默半晌,“对不起,我把他妈二字收回。”
闻观放开他的手,往沙发背上靠了靠,“你是不是很怕他?”
祈无病愣了一下,“谁?”
“以前你认识的那个闻医生。”闻观垂着眼。
祈无病的手指动了一下,他看向茶几上的杯子,清水的光映在桌面上,是个浅淡的光圈。
“不怕啊。”他说。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说谎。
但他知道,闻观没信。
“去洗漱,洗完把地上的水拖干净。”闻观扔下一句就起身去了卧室。
祈无病“哦”了一声,问他,“今晚我还睡沙发吗?”
闻观的声音慢吞吞的传出来,“不然你睡阳台?”
阳台上的福哥似乎听到了什么召唤,高傲的迈着步子走过来,伸出前爪碰了碰祈无病的小腿。
表达的含义不明。
祈无病:“”
第二天,闻观一大早就出门了。
祈无病睡醒后吃完桌上被热好的早餐,收拾了一下就再次去了孤儿院。
刚进大门就看到昨天站门口的男人正在院子里除草。
他穿着一身工装,脸上有道长长的疤。
看见祈无病,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就盯了上去,明显不是在看陌生人。
祈无病没打算搭话,抬脚就要进去,却被挡住了路。
“你是祈无病?”男人问。
祈无病看着他,“你认识我?”
“你怎么没死?”男人这句话问的格外真诚。
祈无病无奈的点头,“命比较硬。”
男人露出一丝诡异的笑,“那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胡焕。”
祈无病点了点头,“哦。”
胡焕拿着那把除草的刀,刀刃很锋利,他不停的在手里晃着,好像随时要戳上来,“你的新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
祈无病看傻逼一样看着他,“我怎么不知道我用了二十多年的名字是你给取的?”
胡焕笑了两声,“你是来找霍乱的?”
“嗯。”祈无病不想站在这儿跟他尬聊,“还有事儿么。”
“霍乱那种,你也敢带回家?”胡焕说。
祈无病抬脚就走,“我穿了防弹衣,不怕被炸。”
胡焕没有跟上来,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孤儿院里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冷了些。
阴森森的。
祈无病没有看见那个老头儿,木色的旋转楼梯上站满了小孩儿。
还都穿着白色的病号服,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祈无病。
祈无病站在楼下,朝他们打招呼,“你们好,霍乱在吗?”
双胞胎中的一个抬起胳膊,指了个方向,“他在十七号房间。”
祈无病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衣服上都有编号,从一到二十四,像是被戴上标签的商品。
他说了声谢谢,就拐弯去了那条黑乎乎的走廊。
挨着顺序,他找到了那间屋子。
刚推开门,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祈无病皱眉,“怎么在这儿也能碰见你?”
佘禧堂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孤儿院的志愿者啊。今天过来送一些吃的,顺便找霍乱聊会儿天。”他有些惊讶,“你怎么想起过来找你侄子了?”
祈无病扒开他走进去,“为了证明我是个有亲情的人。”
霍乱这次没披着白色床单扮鬼了,反而穿着一件长长的睡裙,脸上还化着诡异的红唇妆。
祈无病:“又在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