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桓悄悄伸手，在借着桌案的遮掩，安抚般的拍了拍他的腿，用低的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过去了。”百里天纵闻言，脸上才多少恢复了一些血色。

过去了——

对于有的人来说是过去了，可是对于他来说，根本过不去。

自从知道夭夭去世的真相，他就将包袱中那些银针丢了，也再没给任何人把过脉，瞧过病。

墨战华也发现了凤桓与天纵之间的小动作，寒潭般的眸中闪过一抹纳闷，却是没有点破。他的女儿，他最心疼，可他在这里算是主人，无论如何，不能因为夭夭的离开而让大家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

心中百般疼，脸上却是挤出一丝笑，威严的声音带着勉强给出的轻松，“外公与祖父让我选，我宁愿早日当祖父。”

殿里坐着的都是绝顶聪明的人，便是一时失言，也能很快做出回应。

顾冥风立刻将眸光看向墨瑾离与萧绾绾，笑意并没有格外明显，语气听起来也特别的自然，“兄长可要加快动作了，自南楚进来的路上，伯父、伯母可不止一次的说要抱孙儿了。”

早有情意？

这么明显的托辞，连凤清瑶都抿嘴笑了。

前几年，明明是绾绾追着得离儿满天下逃，虽说他们并不反对这门亲事，可到底还是要看两人的造化，如今能修成正果，两家大人自然是开心的。她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借着端杯子的机会，敛了敛笑意，“是就说是一家人，待两个孩子成亲后，我们这一家人便更名正言顺了。”

“大嫂说的是。”萧云殊点头。

几人喝酒的时候，忽然顾冥风说了一句：“没想到，我们这一辈，最先成亲的竟是离儿哥哥。”

原本，他们都以为是云寒与墨锦凰才对。

此言一出，大殿中有片刻的沉默。

墨锦凰去世的消息，墨瑾离已经在第一时间，派人给身在南楚的父母送去了消息。八个月过去，几家自然是都知道的。从进到这间大殿中，大家便默契的不提墨锦凰与云寒，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勾起所有人的伤心事。

顾冥风也没想到，他这么一句无心的话，会引得大家往那方面想。

可就算没想到，瞬间的沉默，他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