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桓与百里天纵不反驳。

人在皇位上，自然身不由已，这些道理他们都明白。

墨青又道：“临川可认得柳孟子？”

顾临川想了想，凭借着两年前在老师学堂中见柳孟子时的印象，描述道：“可是三十来岁，身高中等，有些偏瘦？”

“正是。”墨青笑，“今日大哥在朝中提到你，柳大人一口一个‘顾兄’，大哥还笑话他将你喊老了。”

顾临川闻言哑然失笑。

他见柳孟子时年纪太小，为了不显稚特意打扮的老成。他喊柳孟子“柳兄”，柳孟子大概觉得是个谦称，便也称他“顾兄”。他不好拆穿，就这么叫了下来。

“对了。”凤桓忽然想起件事儿。

顾临川道：“那日恩师苏秦苏先生在崧阳楼讲学，我出来拿东西，刚好遇到了锦郡主。”

西凉锦郡主，是西凉皇百里星辰的堂妹，百里天纵的生母。

崧阳楼是西凉的皇家学府，平日里是皇子皇孙和那些王侯贵胄们后代读书的地方。偶尔会有名士前往讲学，但也仅限于那些功成名就的名士才有资格进去。至于听讲的学子，那更是要求甚高。

顾临川之所以能进去，是因为他是苏秦的关门弟子。

因为顾临川不算太熟，百里天纵笑得也非常的规矩，但并不客套。他道：“母亲在信中说了，夸你礼数周全，说以后再遇见你时，跟你多学着点儿。”

顾临川清雅的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小王爷莫要说笑。”

百里天纵到底跟顾临川还没熟到可以随意说笑的地步，于是没再继续说下去。不过他说的的确是真事，百里锦确实在来信中夸顾临川年轻懂事，学识渊博。让他多学着点儿，别整日在花街柳巷的胡混。

他当时看了，还跟一起喝酒的凤桓抱怨了半天，说自己可能是捡来的，不是亲的。

墨青见他们不说话了，怕冷了场子，提了杯酒，“临川，你来到靖州，也算是客人了。我们便尽一尽地主之谊，为你接风洗尘。”

凤桓与百里天纵纷纷点头，端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