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何沛灵就这么被忽悠走了。
等何沛灵离开,霍谨博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从这两次接触来看,何沛灵不像是个心机深沉之人。
就如她所说,以她在宫里的地位,不可能会提前得知霍谨博的身世。
如此一来,这人可能真的知道未来。
不管她是真的做预知梦,还是其它,仅凭何沛灵知道未来这件事,霍谨博就不得不防。
"继续盯着她,如果发现她试图和其它皇子接触,立刻禀报。"
"是。"
阴影处走出一人,单膝跪地领命后便再次消失。
-个时辰后
霍谨博看着手中柳公钊送来的拜贴,很是无奈。
这一个两个的都要见他,着实烦人。
可霍谨博还是得去赴宴。
柳公钊这人心思太深,谁知道他在谋算什么,见了面最起码可以试着套话。
东城一处酒楼的雅间
柳公钊早早地等在里面,等霍谨博走进来,他起身道∶"公钊见过王爷。
霍谨博走过去坐下∶""柳公子不必多礼。"
柳公钊将店小二叫来,让霍谨博点菜。
霍谨博随意让店小二来几道他们的拿手菜,同时让他们上壶茶。
"柳公子身体不适,想必不能饮酒。"
柳公钊感激道∶"多谢王爷体恤。"
"小事而已。"
等菜上来,身后的下人替他们倒茶,柳公钊道∶"公钊本来想等身体好些再拜访王爷,却得知王爷不日便要离京的消息,这才冒昧请王爷出来一叙。"
霍谨博抿口茶∶"柳公子要见本王有何事?"
柳公钊∶"公钊只是想给王爷提个醒。"
"说来听听。"
"江南确实是个好地方,只是那里水太深,王爷要小心才是。
霍谨博轻笑道∶"那里水深不深,,和本王有何关系,本王不过是去看看母后的故居罢了
"就怕有不长眼地打扰王爷的雅兴。"
"你都说了不长眼,本王岂会和一个瞎子计较。"
柳公钊拿着竹筷的手一顿,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王爷说得是。"
"不过,这世上总有些人坐井观天,不自量力,仗着天高皇帝远,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种人往往行事肆无忌惮,王爷可莫要小看了他们。"
霍谨博抬眼看他∶"柳公子怎么如此关心本王在江南的安危?"
"公钊和王爷一见如故,只是不希望王爷一时大意被小人算计。"
霍谨博∶"今日得柳公子提醒,本王自会注意。"
"对了,"霍谨博漫不经心道∶"既然柳公子对江南如此了解,不如和本王说说都有哪些人比较危险,本王直接命人除了他们便是。"
柳公钊一愣,道∶"王爷说笑了,危险之人并不代表该死。"
霍谨博含笑道∶"柳公子错了,会威胁到本王就是该死。"
说罢,霍谨博直视柳公钊的眼睛。
柳公钊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道∶"让王爷失望了,公钊对江南之事亦不过是听人所说,真实与否并不确定。"
"原来如此。"
霍谨博淡淡点头,没再继续询问。
吃完饭,霍谨博起身离开。
柳公钊的脸色瞬间冷下来。
酒楼外,霍谨博面无表情,柳公钊今日见他显然是怀疑霍谨博去江南并非游玩这么简单。
他多次提醒霍谨博注意安危。
究竟是意有所指?还是想让他投鼠忌器?
不管如何,柳公钊敢当着霍谨博的面如此挑衅。
让霍谨博又了解他一分。
此人不仅掌控欲重,更是个行事没有顾忌的疯子。
不好对付啊!
今日便是霍谨博离京的日子,他一早便进宫和永康帝告别。
在将要离开时,永康帝给了他一块令牌,道∶"此令牌可以调动江南周边所有兵力,你拿着防身。"
仅仅只是防身吗?
霍谨博忍了忍还是没问出口,拱拱手告辞离开。
永康帝如果想告诉他早就说了,到现在还没说就说明不想告诉他,他问了也白问,
永康帝眯着眼睛看他离开,轻声道∶"莫要让朕失望啊。"
江南的问题有很多,不止是江南,很多地方都有问题。
朝廷再有能力,也不可能肃清整个地方。
永康帝希望霍谨博能明白他真正希望他做的事是什么。
离开皇宫后,霍谨博便坐着马车前往成国公府。
成国公府的门口,正有不少下人在往车上装行李,成晗菱穿着一身薄荷绿裙衫,正在和成晟然几人告别。
霍谨博下了马车走过去。
成晟然看到他,拉着他走到一边,低声道∶"我刚刚得到消息,江南盐政似乎出了些问题。"
卫国国库每年的收入,除了税收,盐铁交易是大头,占了大约一半份额。
为了保证盐政收益,朝廷特设巡盐御史。
巡盐御史虽是正五品官职,可御史属于钦差,便是从三品的盐运使都得听巡盐御史的,可谓权利不小,全权负责盐政事务。
江南乃是富饶之地,此地的盐政收益在全国范围内都位列前茅,如果江南盐政真出了事,那确实是个大问题,对财政收入影响很大。
成晟然突然提到此事,显然是察觉到霍谨博此去江南并不轻松。
霍谨博神色一凛,道∶"若真是盐政出了问题,父皇应该会告诉我,可父皇什么都没说。
盐政涉及朝廷财政收入,此乃重中之重,马虎不得。
真要出了问题,理应马上解决。
可永康帝不仅没给霍谨博透露半点消息,还让他不必着急,多带着成晗菱到处转转,仿佛真是让他游山玩水一般。
永康帝可不是一个会拿政务开玩笑的皇帝。
成晟然明白霍谨博的意思,道∶"不管皇上是何心思,你小心些便是,江南盐商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不得不防。"
盐商一般在黑白两道都得吃得开,心慈手软可当不了盐商,尤其是那几个盐商头头,更是不好对付。
霍谨博点头∶"我会注意。"
这时,成晗菱也道完别,行李也收拾好,等两人都上了马车,正式启程前往江南。
这次前往江南,随行的护卫不仅有五百禁卫。还有国公府的两百护卫,以及暗地里的一百暗卫。
再加上随行的丫鬟仆役,加起来得有一千人。
这么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是他们想走快都不可能。
霍谨博出神地想,他们这么多人,若是进城后去住客栈,得包下来好几个客栈才能完全住下吧。
成晗菱不是个能耐住性子的人,两人刚出城她便弃了国公府的马车,跑到霍谨博的马车上来。
霍谨博的马车是内务府专门按照郡王的规格造的,车厢要比成晗菱的宽敞许多,里面除了床榻,还有衣柜和桌子,在里面吃饭睡觉一点影响都没有。
成晗菱一上来便赖在霍谨博怀里,道∶"好无聊啊。"
霍谨博勾勾她的鼻子,笑道∶"我们才刚出城。"
"就是无聊嘛。"
"那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
霍谨博从床榻下的柜子里取出一副纸牌,道∶"还好我早有准备。
从京城到江南得走一个多月,这一路上总不能一直枯燥地待在马车里或者船上。
霍谨博便提前做了副纸牌。
这副纸牌很简单,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主要是他画画不好也弄不了花里胡哨,他只是在每张纸牌的顶角处写一个数字,然后在纸牌中央画了一个图案,用来区分花色。
除此之外,他还把两张原本的花牌给取消了,毕竟这两张牌可没有那些数字牌好解释,霍谨博懒得给这两张牌赋予附和这个时代的含义,直接去掉更轻松。
反正纸牌玩得就是规则。
成晗菱好奇地翻看每张纸牌,霍谨博就开始给她和若云讲规则。
之所以要带上若云,是因为霍谨博要玩的这个游戏叫斗富绅,必须得三个人。
成晗菱好奇宝宝般问道∶"为什么要叫斗富绅?"
"因为发明这个游戏的人是被富绅压迫的平民,他们渴望打到富绅获得自由,所以便有了这个名字。
霍谨博随口胡诌。
等两人都明白了玩法,霍谨博道∶"既然是玩游戏不能没有惩罚,对不对郡主?"
成晗菱胶肪眼睛,支着下巴看他∶"你舍得罚我?"
霍谨博∶
其实,是舍得的。
若云直接道;"奴婢不敢。
霍谨博∶"好吧,我们就随便玩玩。"
成晗菱得意一笑。
她最是鬼灵精,霍谨博熟悉这游戏,她和若云两个人加起来也玩不过他,这时候答应惩罚,只会坑自己。
郡主大人从不做吃亏的事。
有了纸牌当调剂品,成晗菱终于不再喊无聊,反而兴致勃勃地拉着霍谨博一直玩,看样子是上瘾了。
出城的第一顿午饭,他们没走到县城,只能在外面用饭。
这时候带的几个厨子就派上用场了。
他们只需做霍谨博和成晗菱的饭,其他人都有自备的干粮。
要不然只是准备这一千人的饭,他们今日就不用走了,何况也没有这么多食材。
等康伟站在马车旁,告诉霍谨博午饭做好了时,他们正好结束一把。
若云立刻将桌上的纸牌收拾好,起身出去吩咐一声,外面候着的丫鬟便陆续将饭菜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