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明白大督帅你弄这么一个‘大阵’是为了什么,这些事情杜某也不打算多做过问。”杜清源兴奋的道:“这里的事情基本上算是快结束了,杜某现在想问大督帅的是,大督帅早先对杜某说的,有关突火枪,后膛燧发枪以及火药配比改良的事情,可已有了腹稿?”
李乐伸手邀请,两人出了石室。便见到石室之外是另有一片极为广阔的所在,数都数不清的工匠以及被玄衣俘虏的那些江湖人,正在这里不眠不休的来回忙碌着。
两人走在一处石廊上,李乐开口道:“腹稿自然是有的,但我觉得不管是突火枪也好,燧发枪也罢,这些东西的用处其实并不大。这两样东西,对于武林高手,特别是一流的武林高手来说,基本上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研究出来也与鸡肋同,倒不如不要在这方面多下心思,倒是火药的更良应该更加关注才是。”
杜清源却摇了摇头,道:“大督帅的目光为何变得如此狭隘?这两样东西或许在对付武道高手时没什么太大用处,但是用在军阵之上却是难得的利器,毕竟,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武林高手。”
“特别是燧发枪,在填装弹药上,不知比我大商边军装备的火绳枪快了多少倍,在大督帅所说的那种‘三队轮转,四队轮转’的战术模式之下,可以对草原骑兵进行大规模的杀伤,在杜某看来,其威力比之火炮更加犀利。”
李乐听到这话,略微的发呆了一下,接着苦笑了一声,看样子自己是走入了思维误区啊,以往自己身边尽是些“非人类”的武林高手,所面对的敌人也都是这类人物,火器枪械自然对这些人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但对于普通士兵来说,这种东西叫一声“大杀器”也不为过。
接着他便向杜清源拱了拱手,为自己刚才错误的论调表示歉意。
却见杜清源神秘的笑了一下,继续道:“大督帅,以你之智慧,怎么会觉得火枪对付武林高手呢?”
李乐摇摇头道:“不是对付了,是觉得没必要。数十杆后膛枪,以轮转战术杀死一名一流高手还是没问题的,但得不偿失,有那功夫还不如将这些资源用在提高玄衣的单兵战力上……”
“若是,一个二流高手,拿着一杆后膛枪便可以杀死一个宗师。”杜清源笑着道:“大督帅觉得可行否?”
李乐陡然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向杜清源,冷静了片刻后,才道:“这不可能的,燧发枪的子弹还不足以打穿宗师的护体真气,就算是宗师站在原地不动,让火枪进行十轮转的密集轰击也不可能。”
两人在一处石拦前停下,杜清源眼中带着亢奋的光芒,哈哈笑着,用力拍打了两下石拦,没有就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反而极为感慨的道:“张行知,真大才也。”
李乐皱着眉,听他继续说下去。
杜清源长叹一声,道:“这一个半月以来,杜某除了忙着布置大督帅的这个阵法之外,其他的时间便是在与各位大匠进行交流,其中,交流最多的便是张道长,他问了杜某两个问题,一个是‘天地元气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另一个是‘为何天地元气被人吸纳入体后便会变成了真力’?”
宽大的甬道之中,只有李乐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给人一种十分空旷且又诡异的感觉。
一直走了大约四五十丈的距离,李乐在甬道边上的一间斗室前停了下来,接着,进入黑暗的斗室,点起火折子,找到石壁上的机关,用力一按,“轰隆”声中,一扇石门被打开。石门的后面又是一条黑暗的甬道。
李乐举着火折子,迈步而入,身后的石门在他进入之后,便自动关闭。
前行不足十丈,进入一个简单的“人工电梯”,顺手拉了一下旁边的铃铛,地面缓缓下落。一盏茶的工夫便已到底,轻轻敲了三下面前的石壁,石壁便自然打开。
明黄的光线骤然亮起,李乐吹灭手中的火折子,向着里面走去。这是一间不大的石室,五个人形貌各异,有老有少的人正在里面忙碌,彼此间并不干扰。间或还有一些工匠从另一边的石门进入这里,然后与某一人商议一会儿之后,又匆匆离开。
这些人当中,便有张行知与杜清源。见李乐进来,其他三人只是略微的拱了拱手,便再不理会,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张行知的神色看起来十分疲惫,哈欠连天的走到李乐跟前,说道:“道爷我的事情算是忙完了,一会儿便回桃源山……算了,去京城吧,给我一包银子,我要去青楼。”
说着话,就将手伸到了李乐的面前。
李乐失笑,道:“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钱,你出去的时候跟四儿去要。不过我劝你现在还是去睡觉吧,明天早上再去也不迟,这会儿城门怕是已经关了。”
张行知呆了片刻,不自觉的问:“现在是晚上?这地方不分昼夜的,搞的我都记不清时辰。不管了,玄衣的令牌应该能叫开城门吧?给我一面,道爷现在急得很。”
李乐从怀中拿出一面令牌,递给他道:“事先声明,这令牌能不能叫开城门还是两回事,就看铁不曲给不给面子了。要是他死硬不开门,我也没办法。”
张行知听他这么说,无所谓的将令牌揣进怀里:“要是叫不开,那道爷只能翻城墙了,明天记得去城门司的大牢看看,要是发现道爷在那里面的话,记得捞人。”
说着话,便不再理会李乐,甩着水合袍大步流星的离开,似乎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
“我的事情也基本上快完结了。”杜清源在这个时候来到李乐跟前,道:“估计最慢也就这两天了。”
他同样满是倦容,但双目却亮的厉害,带着强烈的亢奋。
李乐瞧见他这个样子,笑着拱了拱手道:“这些日子有劳杜少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