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明点点头,道:“确该如此,伏虎僧宅心仁厚,实为一代大德高僧呐,慧恩大师衣钵可传,可喜可贺。不过可惜,这样一位高僧,武艺却一直在一流之间徘徊,让人扼腕。许是寺内杂事太多吧。”
何九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昨夜沉明公子离开之后,何某也就此事与伏虎僧谈过,伏虎僧说他在两年前便可晋入宗师,但是他不敢。何某也问他为何不敢,他只说了一句‘师尊遗命。’然后便再不多言,伏虎僧奇怪的很呐。”
叶沉明点点头道:“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刘七躺在担架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但他的神色却极为亢奋。
沐正雨拉着他的说着:“若非蛇司将,沐某只怕早已绝命,蛇将军对沐某有再造之恩呐!”
老乞丐这个时候神情太过激动,牵着刘七的手都在颤抖:“若是蛇将军有个好歹,让老丐何以自处?”
刘七咯咯的笑着,他由于受伤太重,这个时候还不能说话。
班七郎笑眯眯的拉住沐正雨,说道:“沐前辈,安一安心吧,七兄如今就算想对你说什么怕是也不能开口,玄衣同心共力,您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刘七用力的点了点头,认可了班定的话。
老乞丐这才松开手,有些感慨的说道:“倒是老丐着相了,蛇将军当好好休养呐。”
这个时候莫惜朝来到了刘七的身边,冲着沐正雨与班定拱了拱手。两人回礼,知道他们有些话要说,便很自觉的退开了。
“大……大哥……”
刘七挣扎着想起身,莫惜朝轻轻将他按住,微笑着道:“阿七,安心啦。”
说着话,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刘家平反的事情已成定局,这些年来你潜伏幽兰山庄,居功至伟,此战你为首功。昨夜更是亡命带回了消息,至尊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他特许你参与复仇。有关你刘家的一切问题都将平复。”
刘七的神色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面色胀红着就要起身:“真……真……”
“真的。”莫惜朝将他安抚住,笑着说道:“千真万“”确,你可以放心了。你现在应该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等过后再说。洛神医说,你虽然受伤太重,但根基未损。休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而且因为你太过拼命,又有保命的龟疗之术,潜能已经完全激发,日后成就不可限量,阿七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如今之所以还没有动静,只是因为还没有完整的罪证,但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一场血雨腥风将会弥漫整个京城。
然而,他们并没有预料到的是,在接下来的几年之内,那一场血雨将会波及整个大商天下。世家豪强也好,官员贵戚也罢,都会因为一支黑色的洪流而人头滚滚。
这些事情没人可以预料的到,未来的日子里,那些站在大商权力顶尖的一群人,不管是老谋深算的林惟中,还是城府极深的孙伯纶,大商各方官员,亦或是于忠肃等将门,都会因为将要来临的这一场变革而感到惊愕。
惊愕,惊愕,还是惊愕。
然而这一切始作俑者的两个人,一个在什锦宫内睡了一个时辰之后,在太监的伺候下才刚刚起床,准备迎接自己的天命之权。
而另一个则在东宫,与一些人一起安排着一些看起来不相干的锁事。
东宫偏殿。
玄衣众司将,左右二督主,总参白相如人等已然全部聚集于此,包括生命垂危的棘蛇将刘启,这个时候也已经脱离危险,醒来之后不肯继续休息,让人抬在担架上到了这里。
而深受重伤的叶沉明,何九,王舞,赵肆,沐正雨,云战人等,这个时候也是满身绷带的样子,彼此间说说笑笑,都显得异常高兴。
“家里的事情呢就是这个样子,那群人二话不说杀了进来,起初还有些措手不及,让他们杀了几个护卫,不过那帮人都是废物,等赵老爷子跟刑老爷子杀到时基本上也就没什么事情了,话说还真没看出来,诗音嫂嫂的剑法当真不俗,就是这些年来好像有些懈怠了,没怎么好好练功……”
正堂之上,梅香竹站在李乐的后面,一边嘴里说着一些昨夜净安侯的锁事,一边给他捏着肩。
李乐坐在堂上椅,手里拿着有关昨晚那一战的伤亡报告,皱着眉头看着,听着她琐碎的絮叨。
然后说道:“不过是一个闲散的后手罢了,没想到还派上了用场。疯子郡王的思维不能以常理渡之,本来是堂堂正正的事情,谁输谁赢,祸不及家人,他倒还真有脸干出来。我都替他丢人。话说,家里多你一个不多,你没事干跑过去干嘛?”
梅香竹眼珠子一转,自然不会告诉李乐她想跟林诗音多亲近亲近,所以才会赶去侯府。
于是便笑着说道:“昨天晚上奴家跟七郎遇见妙言小和尚了,他委托奴家把一本带着飞刀印记的册子交给你。奴家便琢磨着这应该是私下里给你的,所以便带到了府里。话说,那册子当真了不起,展开之后,哗的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副看不明白的地图,哦,对了,还有半块玄衣令呢……”
李乐听她说完,轻轻的皱了眉头,心中有了猜想,暗自琢磨着,看来幽明司有着落了。然后笑了一下便也将这事放了过去,瞧着手中的伤亡报告,原本还不错的心情,便轻微的有些暗淡了。
战死八百,重伤千余人,轻伤者不记其数。其中青花斗部、鹰击司,牧戈司死伤者最多,这些都是好苗子啊,折损在这里实在可惜。即便当初与金钱帮火并也没有这么大的伤亡,实在让人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