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举步来到沐正雨身前,瞧着被绑在木架子上的沐正雨。感觉有些为难,杀还是救?这是个问题。算了,为了玄衣大局,沐前辈晚辈对不住你了。
沐正雨瞧他过来,有些遗憾,又有些不愤,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道:“一个小丑来送老夫上路,王休北,你真够意思,无所谓了,左右是个死罢了。”
只是在他说话的时候,刘七瞳孔猛的一缩,心头万他悸动!
因为在昏暗的火光下,他看到了一个纹身。
那纹身在沐正雨胯骨上,是一对像是箭头一样的耳朵。
纹身很小,但显得细长,若不在意,在这幽暗的火光之中,还以为是一条陈旧的伤疤呢。
刘七心头猛的跳动,吸了口气,走到沐正雨身边,笑了一声,道:“沐前辈,不管你的过往如何,咱们也算是同道中人。”
说着话,一拳打在沐正雨的膻中穴上!
这一拳打的极重,正好就在赦佳活佛留下的那道大手印上。沐正雨“哇”的吐了口血,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若是在旁人看来,这是伤上加伤的趋势。沐老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却也万分痛苦。
刘七收拳的时候,快速将左手按在胸前,接着眼花缭乱的结了几个手式后便若无其事放下。
沐正雨在他打完那一拳之后,开始只觉得钻心的痛,可是片刻之后发现,这一拳虽然看似狠辣,却在无声无息间将他被封的真力解开一丝,微微发愣,又看到刘七画的那几个手式,接着便似想明白了什么,立刻收敛神色,继而奄奄一息时依旧哈哈大笑,吐着血叫道:“就你也配……与老夫,做同道?别让老乞丐……吐你一身!”
真力渐复,说话的同时暗地里传音:你是何人!
刘七笑道:“看来你这老儿是不打算认怂了,那就别怪陆某不客气,来给你一场零碎受!”
同时暗自传音:玄衣棘蛇。
他们彼此的传音极快,左近那三个宗师各有各的心思,却也都没感知到这些微的真力波动。
接着刘七转身看向其他人等,肆意狂笑的大叫道:“谁有兵器,借陆某使使,让这沐老儿受受这死前的苦!”
一群江湖人纷纷高叫,起哄,将自己的兵器丢向刘七。
{}无弹窗王休北淡淡一笑,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不过就是真小人心理作祟罢了,说道:“因为当年,被邀请加入‘夜不归’的人当中,便有老夫在其内。或者说,武林三个‘高昆仑’都在其内,然后便是‘毒龙丐’。”
“‘紫面昆仑叟’严昆,因为私心太重,被‘夜不归’率先摒弃。那位夜不归了不得的盟主,将老夫,刑立堂,以及沐大侠叫在一起时,说出了我等各自的生平。希望我等加入‘夜不归’,老夫本欲加入,但因与严昆私交太厚,若老夫加入其中,怕严昆心里不快,所以便拒绝了。”
“刑立堂是因为太过顾家,有妻子女儿拖累,而且他本人也不喜受什么组织帮会的约束,所以也拒绝了。只是可惜了,严昆是真的想加入夜不归,却未能如愿。此为他生平一大憾事。”
这翻解释说完,众人齐齐无语。与沐正雨平生所为相比,这些人便真的如那跳梁小丑一般。继而便是浓浓的羞愧与嫉妒,是人都有私心,就算表面上再光鲜,暗地里也会做那些苟且之事。
本来以为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你沐正雨也比咱们好不了多少。那会子被你指着鼻子骂,生气归生气,但也就那么回事。如今听完王休北的说辞,这伙人竟然有种必须将姓沐的杀死不可的想法。
当然,这其中有三个人没有这样的想法,但却又各有心思。
一个是赦佳大喇嘛,他本为藏地大活佛,今次来京参与此事,也只是因为天山雪鹰答应他,若是夺成功,郡王登基之后,可让红教入中原传道。
在雪山高原,如今黄教的达措大活佛的势力已经占了七成,余下三成,还有其余教派侵占,如本土苯教,伽蓝教,更有甚者,大漠上的魔教也有入侵之势,红教虽然在这三成当中占了一成半,但势力太过微弱。
所以赦佳大活佛才答应雪鹰子,参与此次夺位。
有时候想想,倒不如红教重归黄教,都是莲花生大士的传人,若是以自己性命为代价,想必本派传承亦可存活。
这样想着,赦佳活无轻轻摇头。
第二个是“了苦头陀”孟松海,他的想法很简单,这姓沐的说本座虚伪,其实你王北休更加虚伪,左右这姓沐的肯定要死,你还在为他澄清,作出一副猫哭耗子的假慈悲,给谁看呢?什么“八卦昆仑剑”,也不过是个伪善之徒!
第三个人,便是化身“陆百纤”的刘七,他现在心头像是有一万根毒蛇在咬,脑子里只有两个念头,救,还是不救?
沐正雨马上便会死了,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玄衣的探子,他都会死。可是,这样一位仁者大侠,死在这里太可惜了。而且,从他的语气当中,似乎并不反感玄衣。这让前两日亲手杀害同僚,内心愧疚的刘七,心中产生了极大的同情与矛盾。
脑子里千转百回,脸上带着微笑,正在思考着,用什么办法能救下沐正雨。
一众人等各有心思,也不一一细说。
沐正雨听完王休北的说词,哼哼冷笑道:“八卦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若是顾念以往交情,给老乞丐来个痛快吧,说真的,若论当年,死在你王老儿手里,姓沐的会连叫三声‘好。’但如今,呵呵,你这一世侠义名声,只怕是保不住了,老夫死在你手里,只有两个字,‘恶心!’,但这里的人都比你恶心,还是你来轻微的恶心一下吧……”
王休北脸上出现了愧疚,不忍,愤怒等等神色,咬了咬牙,道:“沐老丐,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玄衣探子?”
沐正雨哼了一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