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要想法子保护月儿,他还得接受容老太太时时刻刻的做妖。自从他把容淑芬连夜送到了非洲,容老太太一天不下八次装病、闹自杀,折腾的看管他的人手忙脚乱。起初容子澈没把这老太太放在心上,直到她把自己折腾的犯了心脏病,被送进了手术室,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容子澈去了医院。
刚踏入门口,里面便传出来容老太太骂人的声音,还有不停地砸东西的声音。
等着里面平息了,他踏步进去,映入视野的是,两个小护士脑袋上都被砸出了血,手上也都是抓痕。
容子澈的神色紧绷。
容老太太看到他来了,冷哼了声:“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想来看我死了没?”
“没错,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容子澈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可惜的是,你老人家,刚做了心脏疏通手术,还这么活蹦乱跳的打人。真是应了那句俗话,祸害遗千年。我看以你这精神劲头,最起码还能蹦达到一百岁。”
容老太太被气的满脸通红,“你个孽障!把你亲姑姑送到非洲送死,现在又诅咒自己的奶奶,你死了也会下十八层地狱的!你、你、你……”
说着,她一口气喘不上来,脸渐渐的憋成了酱紫色。
旁边的小护士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口,赶忙上前去看她。
待她平复了心跳,容子澈继续说道:“我死了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这还说不定。可我能确定的是,你再敢闹腾下去,你的乖女儿容淑芬,在非洲的钻石坑里,要受不少的苦。你自己掂量掂量,是大家和平共处呢,还是互相折磨呢?”
丢下了几张非洲传来的照片做警告,容子澈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一刻,转身欲离开。
容老太太见来硬的不行,又开始来软的,扯着嗓子哭嚎,“子澈,我是糊涂了,才会跟你闹腾!你原谅我和你姑姑吧!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没吃过一点苦头,非洲那种鬼都不待的地方,哪里是她能继续下去的?你这么做,是要了我跟她的命呀!”
“奶奶,姑姑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看她现在活的好好的,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别闹腾的,连我姑姑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容子澈凉笑着说了几句话,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经过门卫那里时,他叮嘱警卫,多找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来照看老太太。
警卫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
病房里,容老太太抱着容淑芬的相片,反反复复的看,每看一遍,都心疼的要命,哭的肝肠寸断。
最后实在流不出眼泪了,她倒在床头也想明白了,现在女儿在容子澈手里,想过什么日子都是他说的算,自己胳膊肘拧不过大腿,跟他扭下去,只会让淑芬吃更多苦头。
所以,眼下她要么看容子澈的脸色过日子,要么找个人联手,扳倒容子澈。
可后者,哪有那么容易?
容老太太决定,还是暂且顺从了这个孽孙,慢慢的做打算。
或许在将来有一天,自己能找到机会,救出自己的女儿。
{}无弹窗被戳穿了心思,杜筱染的神色一变再变,但此刻她已经冷静了下来,明白自己不能再被容子澈牵着鼻子走,否则被他套了话,呈递到法庭上,那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月儿!
“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什么用自己的亲生女儿换前夫的命?我看你是想把月儿留下想疯了,才会这般胡说八道吧。”
杜筱染冷笑。
容子澈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快,在气头上也没能失控,而是硬生生的扯回了话题,“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诚如我所说,只要熬过这三周的时间,姚万三就没救了。”
杜筱染紧咬着下巴,一言不发。
容子澈掸了掸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的意气风发道:“杜小姐,你就在这里好好的享受接下来的日子吧,我回去好好休息了。”
话说完,他转身往外走,脚看看迈过门槛时,身后传来杜筱染淬着毒般幽幽的声音,“容子澈,月儿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想怎么对待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非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容子澈挑了下眉头,漠然回首望着面目扭曲的女人说,“她是你生的没错,可现在她是我的女儿,怎么叫跟我没关系?杜筱染,不是每一个父母都像你一样,心肠歹毒到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女下手。”
杜筱染轻蔑的笑了两声,对他的理论嗤之以鼻。
“你能说出这番话,只能表示,你是在幸福的环境里长大,没见过那些如恶魔般的父母。”
“哦?是吗?难不成你见过?”
容子澈反问。
杜筱染闭上了眼睛,不再跟他说话,将脑袋扭向了冰冷的墙壁。
容子澈也懒得再跟这个女人废话,径自离开了监狱。
坐上车,他抽出一支烟,并没有点燃,而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脑子不停地高速运转。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杜筱染哪怕被困在这里,也不会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所以在最后的三周里,她和姚万三的人会疯狂的反扑。
而他要想保住月儿,得比之前小心数百倍。
最后关键的时刻了,他不想出任何意外,所以必须想出个完全的法子……
……
监狱里,杜筱染在容子澈离开后,气急败坏的试图挣脱手腕上的铁拷。可不管怎么挣扎,都没办法逃离,反倒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她又气又怒又绝望,忍不住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监狱的看管人员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查看,见她好端端的坐在那里,没有发生任何事。拿起手里的警棍,嘭嘭的在铁栏杆上敲了几下,“老实点!大半夜的吼什么吼?”
杜筱染绷紧了嘴巴,眼睛通红的盯着他,那模样像是要把人撕吃了一样,渗人到了极点。
看管人员吓了一跳,佯装镇定的又敲了门两下,脚步匆匆的离开。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死寂,杜筱染粗喘着下巴,将脑袋抵在了墙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一刻,她真的怕了。
怕容子澈说的成为现实,怕自己来不及把月儿带走,怕自己来不及救姚万三……
深深的无力纠缠着心脏,杜筱染被压抑的呼吸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