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监这匠人为何要以李诚为祖师爷呢?道理也很简单,李诚首倡给匠人做官,这可太过颠覆了。尽管只是表现好的匠人,行业顶尖者可以提为低级官员。过去也不是没有,但是没有形成制度。李诚恰恰是冶炼匠人做官的事情制度化。
李诚做这个的初衷,不是良心发现,而是这个行业对于大唐来说太重要了。说的严重一点,这是可以决定一个国家强弱的行业。
少府监的匠人群体,绝对是大唐帝国最顶尖的一波人,他们作为这个行业的引领者,提出拜李诚为祖师爷的目的,不仅仅是因为能让他们做官的事情制度话,还有就是技术层面的指点。没错,李诚不用亲自动手,但是他的思路太宝贵了。
这年代的科技水准摆在那的,所有的技术积累,全都靠经验,无数次的失败积累出来的经验。对于工匠们来说,李诚最牛b的地方,就在于他确立一个方向,一个范围,能够大大的降低实验失败的概率。
就以冶监为例子,传统的冶炼用木炭为燃料,李诚带来了焦炭。温度的问题一下就上去了,温度上去了,耐火砖呢?也是李诚提供的思路,反复实验,终于搞定。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后,钢铁产量有了个质的飞跃。产量上来了,质量也大大的提升。
从现代科学的角度看,是解决了硫含量和炉温的问题带来的飞跃,但是古代的匠人怎么会明白什么是硫呢?温度高低都得靠眼睛来看,要不怎么卞元会脱颖而出呢?这匠人就是靠着对火的颜色,判断出温度的高低在某个范围。
没有温度计的时代,全靠这个办法来解决问题。不然啥时候投料都不知道,还炼个屁。
这一群匠人对李诚自然是顶礼膜拜,他们的态度,自然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于是呢,只要跟窑和高炉有关的行业,匠人们都把李诚当成祖师爷来对待。人活着就给他弄个牌位先拜起来再说。每天到作坊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拜祖师爷。
一方面是希望李诚长命百岁,一方面则是真正的感激李诚,给这个行业带来的变化。
李诚呆滞之余,总算是弄明白了原因,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好咯。祖师爷就祖师爷吧,当然不白叫,得让这行业兴旺发呆才对。李诚的担心有点多余,任何朝代,对于这个行业来说,都不会缺少发挥的机会。
其实卞元被绑票的事情呢,还得算在李诚的头上。为啥这么说呢?因为李诚把技术资料都搬回家了,没留在少府监。这个就很过分了,但是别人也无话可说不是。毕竟这是李诚指导下,匠人们完成的工作。没有资料,不是还有匠人么?
关于技术资料的重要性,这个时代的人并不重视。或者说就历朝历代就没怎么重视过。最离谱的就是宋朝了,所有技术,都被文人写到书里,四处传播。花点钱,就能掌握大宋最新的科技动向,这是什么精神?
这种国际主义精神,真是把辽国、西夏、金给感动坏了,然后没事就派兵来打一下,最后金国最讲究,把开封给打破了,两皇帝抓走,公主、宗室女,全都成了侍妾。
你能说宋朝皇帝和官员蠢么?从现代人的角度看,是真蠢。但就是这帮蠢人治理的北宋,却创造出辉煌的文化,还有那个时代的科技、经济巅峰。可以说,除了军事之外,宋朝都是当时的世界第一。然,并卵!
第四百八十九章居然成了祖师爷
崔芊芊顿时脸上一喜,李诚这么说出来,就意味着这是她能伸手的产业了。像那个钱庄,就是武氏姐妹把持的,崔氏姐妹根本没法伸手。私下里觉得李诚有点偏心,但是没说出来。
水泥这东西,工业化生产什么的就不要想了,难度太高了。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对从业工匠的身体损害太大了。还有一个就是包装的问题,很头疼。牛皮纸是怎么做的来着?
所以李诚才说一年几万贯,如果要扩大生产,需要的人手就有点惊人了。还是想法子多买点人吧,想到这个问题,李诚放下筷子。出来的时候看见等在堂前的李晋便道:“今后家里需要大量的人手,还得多买人啊。”
从最初的良心不安,到现在的主要要求多买家奴,李诚的变化不能说不大。良知什么的,考虑这些太多余了。李诚就一条底线,汉儿不为奴,别的都放一边再说。
崔媛媛进门来,看见李晋犹豫了一下。李诚倒是很主动的问她:“姐姐有事只管说,李晋都信不过,这家里就没信的过的人了。”这话就说的很重了,李晋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家主,李晋不敢。”这一跪,是为了崔芊芊跪的,这是主母啊。
崔媛媛脸上有点难看,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心里明白李诚这么说的目的。
“妾身的错!白松陵来了,在顺娘那边候着呢。”李诚明白崔媛媛为何犹豫了,白松陵是太子的幕僚,关乎皇储,崔媛媛必须谨慎。
“让他等着,先处理家里的事情。”李诚看起来很随意的挥挥手,白松陵又怎么了?
真不是李诚无情,白睡人家闺女还不给面子。实在是这个年月就是这实际情况,白松陵把女儿送出的时候,就没当人看。要不然就不能送,白嬛是侍妾,是可以转让的。亲爹啊这是,这得多残酷的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所以说,李诚会对白潜夫热情有点,但是对白松陵,热情不起来。这家伙为太子鞠躬尽瘁,亲生闺女都当礼物送出去了。要不是李诚点醒他,鬼知道会是什么下场。还有一点就是,白氏与武氏关系很好。白松陵现在利用这层关系,李诚很不爽。
李诚这个人就这样,你让我不爽,你就别想爽。还有就是白松陵谋求登州别驾的事情,也让李诚很不舒服。他要去登州可以,李诚也支持,但别驾的位置是他该惦记的么?李诚的本意,是让在登州找个闲职安全呆几年。不要被将来的事情牵连。
结果呢?白松陵谋求登州别驾,这是实权位子。你想干什么?继续为太子发光发热?这不是脑子有病么?这与李诚的初衷背道而驰,这怎么忍?李诚本来还寻思,白氏可用来着。
“妾身这就过去。”崔媛媛松了一口气,说着告退下去。李诚看她弯腰的时候,忍不住想一个问题,是凶兆和肚兜之间的对比,似乎肚兜的视觉效果更佳。
“起来吧,叫来的工匠靠谱么?”李诚也就是随意的问一句,但是对李晋来说,这是一项很重要的差事。李家是怎么起家的?李晋可是一路看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