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认真地看着她,“我说过,我不能保证成功率,万一失败,老爷子会当场死亡。”
“我知道。”宫小白颔首,目光比他沉着冷静,“你不能保证,我能。”
“what?!”
空旷的走廊里,外国医生走调的尖叫声像是公鸡打鸣,尖锐刺耳。
宫小白将披下来的头发挽起,冷静道,“给我一套无菌服。”
唐雅竹和宫申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此刻连悲伤都顾不上了。
宫小白无法跟他们解释太多,抿了抿唇,她注视司羽双眼,“司羽,你知道我的,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司羽猛然惊醒,想到眼前这人压根不是“正常人”,谁知道是什么奇怪的物种。
略微思考一会儿,他点了点头。
叫来一名护士,让她帮宫小白准备一整套无菌设备,包括无菌服、帽子、口罩、手套、鞋套,带着她一起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两个震惊的人留在外面。
唐雅竹喃喃唤,“老公……”
宫申应了声,不知道说什么。
电梯门打开,宫邪步履匆匆地赶过来,素来淡漠的脸上满是焦急,“爷爷情况怎么样?小白呢?”他注意到她的包包和鸭舌帽放在长椅上,却没见到人。
唐雅竹咽咽口水,指了指手术室,“她……在里面。”
宫邪循着她视线看过去,蹙起了长眉,“什么?”
“小白在手术室里,司羽让她进去的。”宫申解释一遍,发现自己都没弄明白,司羽为什么会同意让小白进去。
还有她说的那句,她能保证手术的成功率。
宫邪脑中闪过什么,盯着手术室门上方的红灯,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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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去医院看病了,开了几百块调理的药,医生叮嘱:一定要早睡早起!千万不能熬夜!忌辣椒,海鲜,烧烤,腌制食品,以及一切袋装零食垃圾食品。只吃五谷杂粮和蔬菜水果,时限45天。不然,吃再多药都没用!
啊我的夜生活
啊我的小零食
我要过上吃药药的生活了,暴风哭泣……
医院走廊安安静静,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轻微刺鼻。头顶的灯虽然很亮,但倾洒下来的灯光总给人阴冷无情的感觉。
过来过往的护士都行色匆匆。
电梯门“叮”地一声,在寂静无声的走廊稍显突兀,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能听出来人的慌张。
唐雅竹抬眸看去,戴着鸭舌帽的宫小白跑过来,她身后是助理戴安娜。
“爷爷他怎么样了?”她着急问。
电影刚放映完,顶灯亮起,受邀前来的专业人士聚在一起交流观后感。景导准备带着她去见一位老导演,想听听他对电影的看法,戴安娜却在这个时候拿着手机冲进来。
电话是唐雅竹打过去的,打了两遍,戴安娜看到后,猜到有急事就拿去给宫小白。
果然,宫小白接通后就听说爷爷发病了,来势汹汹,毫无预兆。他是在晚上小睡了一觉后,阿姨给他煮了点养胃的粥,吃完准备再睡时发的病,吓坏了做饭的阿姨。
家里人立马联系了司羽,并将老爷子送到司羽所在的医院。
然而这次的情况远远比上次严重,毕竟,宫老爷子年事已高,已经动过一次手术,再来一次的话,后果无法设想。
听到情况不好,宫小白立马找了间休息室换下礼服,连跟导演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她就冲出了会场。
戴安娜不放心她一个人,提出开车送她过来。路上,宫小白才抽出时间给导演打电话,说明特殊情况后表达了歉意。景导一听说她家里人出了事,让她不用担心会场这边的事,如果实在不行,后面几场宣传可以缺席。
电影后期确实还有好几座城市要跑。宫小白来不及想那么多就应下了。
一路上都在焦心,想要给宫邪打电话,但想到唐雅竹会通知他,她就忍下了打电话过去的欲望。
戴安娜不停安慰她,却没什么作用。
她能想象到再次发病的凶险。
宫小白抬眸看了眼亮着红色“手术中”灯牌的手术室,心提了起来。
“不清楚,半个小时前进了手术室,还没有消息,司羽和几个专家都在里面。”唐雅竹蹙着眉,担心都写在脸上,她拉宫小白在长椅上坐下,“没耽误你的事儿吧?”
“没。”宫小白焦心地看着手术室,视线不曾转移,“宫邪呢?”
“给他打过电话了,在赶来的路上。”
也对,举行电影首映礼的地方距离医院不太远,车子开得很快,二十几分钟就能到。宫邪在天龙居,过来不是那么方便。
宫小白坐在医院长椅上,脸上顶着出席首映礼时化的浓艳的妆,她跟唐雅竹说了声,去洗手间卸了妆。
冷水浇在脸上,她麻木的神情总算清醒了一点。
耳边不由响起爸爸安慰妈妈的话,“别难过,我们都尽力小心照顾了,爸他年纪大了……死亡在所难免。”
她分明看见了,当说出“死亡”那两个字时,他顿了下,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们都尽力了,可是,她觉得自己还没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