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白没看见他的表情,低头在公文包里翻啊翻,找到了他藏在夹层里崭新的结婚证,两个小本本放在一起。
看着结婚证,她顿时想起了那张在几亿人面前公开的照片。
这下子,全国的网民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吧。
宫小白翻开结婚证,醒目的红色照片,两人挨着坐,穿着同样颜色的军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老公,跟你商量个事。”宫小白偏头说。
宫邪一口回绝,“没的商量。”
宫小白明眸大睁,“你都没有听到我说什么事你就说没商量。宫总裁,你有点不讲理哦,第一天上任就这么霸道。”
宫邪忍不住侧目看了她一眼,语气隐隐危险,“你确定我是第一天上任?”
他可不是第一天才当她老公。
“我表述不准确,我的意思是你第一天在公众面前当我老公,难道不需要好好表现一下你对我恩爱不移吗?”宫小白煞有介事地说,“免得大家以为我用什么手段把宫总裁迷住了。”
宫邪给了她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
“我要跟你商量的事就是我要保管结婚证!”宫小白吼完,把两个小本本揣进自己的包包里。
她这已经不是跟他商量,而是态度强硬地抢过来。
这是两人的共同财产,怎么能只让他一个人保管,她也想带在身边想看就看。
宫邪决定不跟长不大的小女孩计较,专心开车。
到地方了大家才知道祝胜平预定的地方是个农家院,超大的院子,容纳几张大圆桌。没有其他的客人,只有剧组里的人。
除了霍玫瑰。
拍摄结束她就消失不见了。没跟组里任何一个人打招呼。
少了一个不重要的人,聚餐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两盏大灯照亮了的整个院落,老板娘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明星,激动得满脸通红,招呼店里七八个年轻小伙子给他们烤串。
桌上摆放了碗筷碟子酒杯,剧组有分量的人物坐在同一桌,其他人随意分配。
宫邪毫无疑问的跟宫小白坐在一起。
烤串还没烤好,每桌先端上来六盘凉菜,宫小白帮自己和宫邪烫洗了碗筷,“要喝水吗?我帮你倒一杯。”
在片场已经喝过两杯,宫邪低声说,“不用。”
这举动落在其他人眼中无疑是惊讶的,之前宫邪每次来探班都赶上宫小白在拍戏,基本上都是他在照顾她,很少见宫小白这样体贴娴静的一面。
几个烤架上冒起了白烟,串好的食物在炭火下逐渐飘散出诱人的香气,对于拍了一下午打戏饥肠辘辘的众演员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无法忍受的饥鹅感导致他们在烤串没熟之前就把桌上的几盘凉菜全部吃光了。
坐在主桌的几位配角不敢打听八卦,祝胜平身份较高,又是年长的前辈,他兀自倒了杯啤酒,笑看着宫小白。
“我说呢,那天问你宫爷是不是你男朋友,你说不是。”其实宫小白跟他说过她和宫爷的关系,是他自己不相信。
宫小白笑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话匣子打开了,大家便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小白你和宫爷怎么认识的?你们谁追的谁啊?你们交往多久才决定结婚的?你的年龄好小,要不是看到结婚证我们以为你刚成年。”
宫邪好整以暇地看着宫小白,听她怎么说。
宫小白撑着额头,她低估了剧组这帮人的八卦心理,没有被记者们围堵,倒是先被同剧组的人围堵了。
正想着要怎么跟他们说,一个小伙子端着两大盘烤好的肉串插进来,“羊肉串烤好喽,慢用!”
大家像从牢里放出来的犯人,不顾形象地抢刚烤好的肉串。
宫邪手臂长,替宫小白拿了几串。
邻桌一个女孩子正在看微博上的新闻,话题的热度持续了快三个小时还没降下去,浏览量高得吓人。
“呀!小白,你当过兵啊?!”女孩子惊呼。
姑娘们都捧着脸小小地欢呼,称宫邪下午的举动太an了!从没见过如此简单粗暴的打脸方式,以至于大家到现在还在回味。
宫邪没有回应,看着人群中一袭湖水绿裙的女孩子,不顾有人偷听,说,“抱歉,抢在你前面公开了。”
她说过,她非常期待公开时大家的反应,她要亲自在一个重要场合公开。
负面新闻来的突然,他以为她在拍戏无暇顾及,没有跟她商量就自作主张地公开了他们的关系。
结婚证是最有力的证据,不需要浪费口舌长篇大论,也不需要控制评论风向。
只要他们结婚的消息曝出来,所有流言都会成为泡影。
做完一切,他就驱车过来了,名曰安抚,实则就是想见她。
“哦,我知道了。”大家都看着,宫小白也不好说什么,握着他的手,“不用说抱歉啊。我们谁公开都是一样的。”
她看着等在一旁打算看好戏的一众人,万分无语,声音小小地道,“我要拍戏了,暂时不能陪你。”
宫爷来了,戏还是要照常拍的。
宫小白跟他说了几句话,就投身工作。这场戏没有白砾,他便坐在一旁休息,因为导演说了晚上要一起聚餐,他没提前离场。
宫邪想着来都来了,再回去也是折腾,索性坐下来看她拍戏。
四月份的天已经挺暖了,郊外太阳毒辣,宫邪坐在超大型的遮阳伞下,剧组的后勤人员立刻倒了茶水送过来。
白砾要了一杯,靠在椅背上轻啜着,没话找话,“当大老板的都像宫爷这么闲吗?总往剧组跑,难怪被人拍到。”
这句话若是用平常的语气来说,不过是句开玩笑的话,可白砾的语气暗含讽刺,意为宫小白之前被人黑都是他作出来的。
他要是不频繁来剧组,怎么会被狗仔们拍到。
宫邪来剧组的次数多,却没跟白砾说过话,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打交道。
宫邪松了松袖口,端起桌上的茶,没急着喝,余光淡扫,“你只是她的大师兄,哪儿来立场管她的家事。还是你觉得,她不喜欢我过来。”
说完,他喝了口茶。
宫邪喜欢喝茶,家中更是搜罗了不少名茶,他在家闲着没事就会体验一把泡茶的整个流程。剧组泡的茶水都是用来解渴的,自然不是名贵的茶。因为见到了想见的人,宫邪也不觉得难喝。
又呷了一口,他瞥向白砾,不知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还是怎么了,他的脸色僵硬不自然。
白砾的确被刺激到了。
宫小白先前被负面新闻攻击,追根究底有宫邪的责任,他刚才轻飘飘的两句话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感到了一丝狼狈。
就像宫邪说的,他没有立场管宫小白的事,他也发现,宫小白喜欢宫邪来探班,每次他过来,她嘴上没说什么,开心却明晃晃摆在脸上。
只要宫邪在,宫小白就表现得格外活泼好动,像是得到糖果忍不住向人炫耀的小女孩,幼稚得可爱。
白砾不再说话,宫邪也懒得理会他。
两人同坐在一把遮阳伞下,互不干扰。
日影渐渐西斜,郊外的空气多了丝凉爽,风吹动树叶的轻响撩拨着耳廓。这里远离帝京的浮躁纷扰,美好得像一处世外桃源。
虽然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在祝胜平的威严下,没出大问题,顺利拍完了一场大戏,五点半就收工了,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
祝胜平对着扩音器吼道,“给你们四十分钟收拾!六点十分我们片场外集合,今晚没夜戏了。”
“耶!进组来的第一次聚餐,期待g!”工作人员喊道。
“小白,你跟我们一起去吗?”女配角杜若看了眼宫邪,意有所知,宫邪在这里,她应该不跟他们一起聚餐吧。
宫小白坐在椅子由化妆师卸妆,闻言,扬声道,“去啊。”
她今天的妆容偏精致,化妆师卸完了她脸上的妆,只剩下额头上那个防水颜料画的荷花印记。
宫邪耐心地等在一边,宫小白过意不去,“就这样吧,这个印记我回头自己洗。”
化妆师停了手,看向宫邪,心中了然,“好的,我先收拾了。殿下,我们片场外见。”
她收拾完化妆包就离开了。
片场的化妆师不止她一个人,自从那次给霍玫瑰化妆被她挑刺,她就成了殿下一个人的专用化妆师。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恨不得立刻整理完去吃烧烤。宫小白趁机拉着宫邪,避开众人的视线,溜到一个没人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