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白确实是故意的。
开门的一瞬间她就反应过来了,男人朝她喷药的时候,她屏住呼吸,将计就计晕了过去。
美中不足,他居然把她装进垃圾箱里。
好在现在是冬天,垃圾箱里没有难闻的味道,宫小白勉强能够忍受。
男人推着垃圾车从酒店一个侧门出来,将宫小白抱出来,上了一辆没有车牌号的黑车。
宫小白横躺在后座,前面开车的男人正在跟人打电话,声音里压抑着兴奋,“城哥,人到手了!放心,避开监控了,没人看见。”男人发出一声淫笑,“还真挺漂亮,城哥的眼光就是好。”
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宫小白听不见。
男人口中的城哥应该指的是段南城。
“不敢,放心吧城哥,保证不碰她,嘿嘿,多看两眼总行吧。”男人发出尖细的笑声,听得刺耳。
宫小白在心里接话,看你妹!
窗外的霓虹灯从脸上掠过,她悄悄地打开了身上的gps,比纽扣还要小,就装在她胸前其中一粒纽扣的背面。
方便宫邪随时知道她的位置。
黑色的车在道路上疾驰,风一般的速度,宫小白颠簸得要吐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到底开了多久,宫小白有些昏昏欲睡。
耳边听到海浪的声音,拍打着岸边,一浪高过一浪,还有呼啸的风声,她陡然惊醒,想看清门外的状况。
她眼下的姿势什么都看不到。
等等!海浪,难道他们现在在码头?!
段南城今晚就要离开昌海市吗?
许多个疑问划过脑海,宫小白有点懵。如果像她猜测的那样,那么,失踪的三十八名少女应该就在船上。
冷静,宫小白你一定要冷静!
宫邪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她的位置了。
车子停下,宫小白立刻闭上了眼睛,假装昏睡,男人从驾驶座下来,拉开后座的门,把她抱下来。
段南城再三叮嘱过,他自然不敢随便乱碰,低头瞅着宫小白的脸。
宫小白听见了脚底踩在甲板上的声音,走过很长一段路,听见了女孩们抽泣的声音,低低地、压抑地。
她以为自己会跟那些女孩一样,关在一个船舱里,男人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女孩们的哭声渐远,宫小白被抱进一个安静的船舱。
“城哥,人带过来了。”
男人将宫小白放在沙发上,她柔软地身子顺势倒下去。
感觉到段南城就坐在对面,宫小白紧张得后背冒冷汗。
段南城按下打火机,一簇火苗燃起,点燃了叼在嘴角的烟,“先让春姐过来验货。”
晚上九点。
宫邪有事跟秦沣一起外出,至于要去办什么事,他没说。
宫小白靠在床头,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看电视。
她算是明白了。
宫邪带她一起执行任务,事实上,她还是没有参与到,除了动脑子,他几乎不让她做别的事。
“唉!”
宫小白重重叹一口气,专心看电视剧。
电视里播放着白砾的新剧,仍然是霸道总裁人设。男人坐在深褐色的真皮转椅上,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来。
带着枚银戒指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上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宫小白无法将这个高冷的角色与现实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邪魅痞气的人联系起来。
“那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白砾直视黑西装男人。
原来助理过来不是回报工作,而是他让助理调查一个女人的下落。
助理说,“萧总,我们的人跟丢了。”
白砾抓起手边的文件甩了过去,文件夹在半空中打开,里面的文件像雪花一般飘出来。
此处的情景做了慢镜头,一张张白纸从助理的脸上滑过,然后落到地上。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女人都看不住!”白砾蹙起浓黑的剑眉,瘦削的脸上赫然浮出冷色。
宫小白托着下巴,虽然剧情有点狗血,白砾的演技可圈可点。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宫小白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来了来了!”
她以为是宫邪回来了,随即想到他是有房卡的,可以直接进来。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住,她从猫眼里往外看。
是个年轻的男人,穿着华澜酒店统一的工作服。
宫小白没急着开门,“谁啊?”
男人声音沉稳,“收拾垃圾的。”
宫小白看了眼时间,九点二十,前几天都是早上过来收拾垃圾,而且是一位中年阿姨。现在站在外面是一个年轻男人。
他有古怪。
脑子里闪过一个猜测,她没有开门。
门外的人也不催促,静静地等待,眼角的余光瞥向走廊天花板的摄像头,小心隐藏住脸。
宫小白说:“不好意思,没有垃圾可以收拾,你先走吧。”
“好的。”男人应声,推着垃圾推车往前走。
听到滚轮车摩擦地毯的声音逐渐远去,宫小白露出疑惑的表情,难道她判断错了?他真的是来收拾垃圾的?
她拧开门把,拉开一条缝。
门缝一点点扩大,本该远去的男人还停留在原地,宫小白睁大眼,刚要关门,男人拿起某个东西对着她的脸一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