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邪低头吃饭,不言不语。
宫小白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的脚,顺便十分讨好地把餐盘里最后一块香酥排骨挟给他,“跟我说说呗,你这样子把人的胃口吊起来又不给满足真的很……”
很没有道德!
宫邪面无表情地吃下她递过来的排骨。
受了她的贿赂,他却没开口解惑。宫小白瞪他,阴恻恻地道,“不说的话,就把我的排骨还给我。”
宫邪:“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宫小白:“……”
宫邪抬腕看了眼表,“你还有十分钟的吃饭时间。”
宫小白鼓着腮帮子看向四周,果然,他们已经吃完离开食堂了,怪她太执着于他口中的好消息,忘了吃饭。
低下头,她一口一口塞着白米饭。
宫邪已经吃好了,放下筷子看向她,“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再有十天左右,带你回一趟帝京。”
“回……回帝京?!”宫小白诧异,随即想到他们临走前的情况,“出什么事了吗?”
“笨!”宫邪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跟你说了是好消息。唐老夫人生日,我要去探望她,你是附加品。”
宫小白表示他最后一句话超级欠揍!
——
宫邪提前跟邢天冥、秦沣交代了秋季考核的事。
十月二十六号,清晨,他带着宫小白到直升机停放地点。
穿着常服的宫小白看见军绿色的直升机瑟瑟发抖,“你一定在跟我开玩笑对吧。我们……坐直升机回去?”
宫邪用表情告诉她,是的!我们要坐直升机回去!
宫小白蹲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苦着脸说,“你还是杀了我吧!你知道的,我晕机,很严重的晕机,吃药都不管用的那种晕机!”
宫邪弯腰拉起她,摸摸她头顶,“我想过了,你可以吃一粒安眠药,我保证你睡醒过后就到地方了。”
宫小白:“……你对我可真好。”
仰天长叹一口气,宫小白爬上了直升机,一脸的生无可恋,“算了,早死早超生,你尽量开快点吧。”
直升机越升越高,前方透明的玻璃外是蓝澄澄的天空,清晨的熹光泛着淡淡的金色。
让她吃安眠药只是开玩笑,宫邪说,“找点事转移注意力,比如听个歌,或者你更乐意看着我。”
宫小白凄苦一笑,“谢谢,别自恋了,你的美颜治不了我的晕机。还是别说话了,我打算睡一觉先。”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渐凉。
特训营里各条道上的梧桐树凋零了,风一吹,枯叶便零零落落地撒下来,露出光秃秃的树干,再无半分往日遮天蔽日的树荫。
金黄的树叶铺了满地,绘成了另一道优美的风景。
训练场上,宫邪正带领特战队员训练。
秦沣匆匆忙忙跑过来,在宫邪耳边低语,“爷,宫夫人打电话到传达室了,应该有重要的事跟你说,等着呢。”
宫邪目光落在训练场的一处,不疾不徐地问,“她有没有说什么事?”
走之前,帝京的事他都交代妥当了。有季家在,相信霍锖就算想做什么也得掂量着来。
秦沣摇头,“夫人没说,非要亲自跟爷说。”
宫邪拍了下他肩膀,“你留下替我训练,我现在去传达室。”
进了特训营,除非必要,他不会把手机带在身上,平时大多数时间是关机状态。唐雅竹大概是联系不上他,才打电话到特训营的传达室。
秦沣点头,“行,爷快去吧,电话一直没挂断。”
宫小白看着宫邪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不会又要执行任务吧。他才回来没多久。
宫邪进了传达室,在那里办公的士兵站起来敬礼,“爷,有宫夫人的电话。”
“我知道了。”
听筒一直放在桌上,显示还在通话中。
宫邪将它拿起来覆在耳边,淡淡地道,“喂。”
“小宫啊!”唐女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尖细,带着明显的喜悦。
听她声音这么愉悦,宫邪就猜到不是什么大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点无语。算是知道他妈妈为什么跟宫小白谈得来,两人都是跳脱的性子。
他恩了声,淡淡地道,“是我。”
唐雅竹抱怨道,“你都好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对了,小白呢,小白是不是在你跟前,让她接电话,我好长时间没听到她的声音了,怪想念的。”
宫邪一手撑着桌边,语气无奈,“她在训练,没空接电话。”
“训练?!”唐雅竹不知道小白参军这回事,只以为她作为家属随军,知道真相的她咆哮起来,“你干什么啊你,怎么能让她训练,你那个破地方的训练她一小姑娘能受得了吗?你简直乱来!”
宫邪蹙起眉毛,强忍住立马挂电话的冲动,“妈,说正事,我还要训练。”
“训练训练,一天到晚不是训练就是执行任务,连下个月初是什么日子你都忘了。孝心都训没了是吧?”唐雅竹一改温柔风格,不满地斥道。
宫邪想了想,下个月初……
是他姥姥唐老夫人的寿辰。
半晌没听见他的声音,唐雅竹知道他想起来了,“今年是你姥姥九十岁生日,到了她这个岁数,看一眼就少一眼。如果不忙的话,带着小白回来一趟吧。”叹息一声,“我前两天跟老人家通话商量举办寿宴的事,她还特意提起过你,说好几年没见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