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宫邪这回动怒了,一声比一声大,整个训练场回荡着他怒气冲冲的质问话语。
要知道,宫教官一直以气势压人,从来不是声音大小……
不过,他话里的内容很是令人费解啊。
趁着战友攀下悬崖,割断攀岩绳,蓄意谋杀,这几个内容连起来有点恐怖了。谁啊,居然这么狠心毒辣,就跟宫教官说的那样,杀人犯法啊!
大家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好奇和恐惧。
阳光刺眼,心底却生起了寒意。
最可怕的敌人永远不是正面交锋的人,而是背后放冷箭的人。大家环顾四周,站在身边的这些人是一起生活了将近两个月的战友,一起流汗一起流血,那些又累又苦的日子大家一起肩并肩扛过来的,即使训练时不得已成为对手,也会在私下相视一笑。
可是现在,教官说他们当中有人下杀手。
或许这个人就站在离你最近的位置,在你猝不及防之下,伸手将你推下悬崖。刺骨的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宫邪进一步讲明了事件,“没人出来承认吗?宫小白攀登藏峰山第一峰时,被人割断攀岩绳,导致她从高空坠落摔伤了腿。敢做就要敢当!”
姚琪明眸大睁,觉得自己的三观被洗刷了一遍。
她看向旁边的连梓薇,“我昨天先走了,你跟小白在一起吗?”
“没有。”连梓薇面色不改,语气冷静得没有起伏,“你走后我也走了,不清楚她的状况。”
姚琪说,“这种人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最恶心了。麻痹,我看有些人是把特训营当成后宫了!这么会玩阴的,怎么不去拍宫斗剧?”
她向来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连梓薇淡笑,觉得她这种刚出高中校园不久的女生真是天真,说白了就是蠢,“人都是自私的,这世上不择手段的人多了去了,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就在姚琪要大声反驳时,连梓薇挑起眉梢,“不要大惊小怪,我说的都是事实。”顿了顿,“不过,一般人都有底线吧。”
短暂的议论声停止,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宫邪脸色愈发冷了,“很好,每人承认是吧,那就……”
“报告!”有人出列,“我在第一峰的崖顶看见连梓薇动了绳子。”
姚琪僵住了,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只听见心底“啪”一声,砸下了一颗小石子,荡开圈圈涟漪。
察觉到不对劲,她垂下眼眸,两只比女人还白皙的手掌罩在她胸前,不偏不倚,位置刚刚好……
“我去!”猴子的脸蹭地红了,血液直冲头顶,像丢开烫手山芋一样撤回手掌。
姚琪本来有他支撑才免于栽倒,眼下他突然松了手,她便犹如一尊石像,直直地倒在地上,砸起了一抔尘土。
连梓薇同情地看了眼,眼角抽搐了几下,不忍直视。
“喂,你……没事吧。”猴子傻了眼,慌慌张张蹲下身把她扶起来,饱含歉意地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姚琪听着这个声音,对,就是这个声音,干净清爽得像夏日的青柠,酸酸甜甜,有股清新的香气。
好听极了。
“没、没事。”大姐大瞬间变成娇娇弱弱的林黛玉,声音缠缠绕绕如糖丝儿,如果宫小白在这里,一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以示不屑。
猴子扶她在地上坐好,手脚不知往哪儿摆,恰好看见走过来的军医,他解救般松了口气,把军医拉了过来,“她的腿受伤了,你帮她看看。”
军医看到姚琪脚踝上的伤口,刚才剧烈运动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又开始流血。
“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啊。”军医蹲下给她处理伤口。
姚琪的注意力不在伤口上,她悄悄地抬头去看猴子,却见他已经转过身,走远了。
大片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皮肤白得通透,啧,以前怎么没注意,特训营里除了糙汉子,还有这样清纯的盛世美颜!
他上次好像来过训练场,她当时正累得精神恍惚没怎么注意,如今近距离观看,不得不感叹“男生女相”这个词存在得太有道理了。
“嗷嗷哦!你轻点啊军医,我的腿要是废了还怎么追男人!”姚琪被脚踝的疼痛刺激得头皮发麻。
军医:“……”
军医是个老实的中年人,浓眉大眼,处理起伤口来利索干脆。姚琪一把抓住他满是茧子的手,“大叔,刚才那个小哥哥是谁啊?”
军医:“你说猴子?”
“猴子?”姚琪眼睛一亮,原来军医认识他,“他为什么叫猴子?”
军医给她的伤口做了消毒清洗,拿出镊子挟出里面不小心刺入的荆棘,这个过程痛得姚琪哭天喊地。
都这么痛了,还不忘打听帅气小哥哥的事,“大叔,你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