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邪没注意小女孩的脸色,全副心思在她的伤,他拿过她的手腕,一圈圈解开纱布,“这是怎么回事?”
“哦,不小心被蛇咬了。”宫小白一只手拿着苹果,把另一只手完全交给他,“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
在听到她被蛇咬到的时候,宫邪就拧紧了眉心,却在听到她后一句时,松一口气,转瞬又一阵后怕,脊背生出凉意。
情绪几经变化,复杂得快要从胸腔里漫出来。
宫小白看出男人的紧张,努力笑起来,“没事哈,你看,我好好的在你面前。”她把高大的男人当作小孩子哄了。
“这还叫没事?”宫邪抬高她的手腕,少女的肌肤白皙柔嫩,平时他手劲儿大一点都会留下红印子,眼下却被锋利的刀划开一道口子,伤口周围血迹斑斑。
能够想到她经历了怎样凶险的一幕。
宫小白啃完了苹果,扔掉果核,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所以别担心。”
就算没有连梓薇帮她处理蛇毒,她会让凤皇出手帮忙,不会让自己有事,惹他担心。
宫邪:“把衣服脱了。”
“你你你你,要干嘛?”宫小白双手环胸,害羞得红了脸。
“你在想什么?”宫邪屈指弹她脑门,表情有些无奈,“让我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没有!”宫小白疯狂摇头。小女孩的心思作祟,如果她刚洗完澡,身上香喷喷的,他让她脱下衣服给他看,她肯定二话不说直接脱,但她已经两天没洗过澡,出了很多汗,感觉臭臭的。
见她态度坚决,宫邪不为难她了,“腿先别乱动,回去让军医处理。”说着,他从集装包里找到医药包,给她手腕换了纱布。
“吃饱了吗?还有饼干和面包,苹果也还有。”宫邪说,“我现在要出去捡柴,你乖乖待着别乱跑。”
山间昼夜温差大,已经到了八月中旬,到了晚上不生火会很冷。
宫小白好不容易找到他,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带我一起去吧。”她揪住他的衣摆,“行不行?”
“你的脚能走?”宫邪垂眸看着死死拽住他衣摆的那只手,“乖乖坐在这里吃东西。”
“我不。”宫小白不撒手。
宫邪无声叹息。
半分钟后,他背起她出了山洞,在附近的地方捡枯树枝。她帮他举着手电照亮。
宫邪感觉背后的人儿老是扭来扭去,开口道,“宫小白,你抖虱子呢。”
“不是啊。”宫小白苦恼,“我的背好痒。”
早上起来后背就有点痒了,她忙着赶路没太注意,现在越发痒了。
宫邪在前天晚上进入藏峰山,带够了支撑他生活五天的物资,藏身在山崖下面的一个山洞里。
这个地方,是他之前来这座山无意中发现的。
两座山之间的崖山陡峭,垂直而下,常年浓雾不散,从上面往下看,深不见底,透着一股神秘感,令人止步不前。一般人不会想到他藏在山崖底下,一部分可能会猜到,然而缺乏探索的勇气,也只是望崖兴叹。
夜幕即将来临,宫邪正打算出去捡柴生火,耳边传来一道叫声。
尖锐的叫声几乎辨不出原声,宫邪还是听出了这是宫小白的声音。
宫小白……
他怔忡了数秒,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一天到晚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有的时候,她不在他身边,他仍然有种能听见她声音的错觉。
宫邪不敢错过,循声找去。
不远处,半人高的草地上躺着一个女孩,穿着训练营特制的训练服,帽子掉在一边。草地被压出一个人形,即使挡住了女孩的身影,也能让人轻易发现她的存在。
宫邪不做迟疑地快步跑了过去。
宫小白扶着腰,疼得龇牙咧嘴,嘴里溢出痛苦的呻吟,想爬起来发现浑身僵硬,动都动不了。
她真的太悲催了!
先是被蛇咬了一口,中了毒还放了一滩血,饿了一天的肚子,然后从山崖跌落下来,简直要哭了。
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身体被人抱起来,宫小白眨眨眼,泪水还狼狈地挂在眼角,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喃喃道,“宫邪?我……我出现幻觉了吗?你怎么在这里?”
不用她拧一把大腿肉来提醒自己不是在做梦,光是腿部传来的痛意就足以让她脑子清醒。
“呜呜呜……真的是你!我找到你了!”她激动地抱住他的脖子,眼泪再也忍不住,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淌,打湿了他肩膀的布料。
“是我。”宫邪的心跟着揪了起来,看着她脸上被树枝划拉的伤口,手腕上缠着纱布,心痛了。
他索性坐在地上,把她抱在腿上,“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宫小白哭了一会儿,抽泣着从他怀里抬起头,“腿,腿疼。”
“哪只?”宫邪抬起她一只腿查看。
“啊,疼疼疼,别碰我。”宫小白疼得额头冒汗,小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看来是左腿受伤了。
宫邪脸色严峻,脱下了她的靴子,卷起裤腿,“具体哪个地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