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开了对话框,咬着下唇想了想,手指在输入键盘上敲字,“季燚,昨天谢谢你。”
季燚隔了一会儿才回复,“不客气,我们是同学。你那天已经说过谢谢了。高考加油。”
宫小白:“你也是。加油!”
她退出了界面,下巴抵在桌面,一下一下磕着。
“凤皇,你觉得我能超越季燚,能打开第二重塔吗?”宫小白叽里咕噜地喃喃,口齿不清,若是有人在场,都不一定听清她说的话,她明白凤皇能听到。
凤皇:“能。”
“你对我可真有信心。”宫小白没有动嘴巴,换用意识跟他交流,“季燚那么厉害,我用了两年半的时间,跟他之间还隔了11分的差距。”
凤皇一言不发,耐心听她絮叨。
“诶?你还没告诉我,如果我打开第二重塔了,能得到什么。”宫小白来了精神,竖起头,双眼炯炯有神。
凤皇说,“速度。”
“哦。”宫小白顿时有失了兴趣,因为她思想跳脱到另一件事上,“你能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吗?不许再回答等我恢复记忆就知道了之类的话。”
“你以前……”凤皇顿了顿,“我也忘了。”
因为见惯了现在的她,不愿去回想过去那个的她,唯一的不变的是,她永远都在为别人着想……
凤皇担心宫小白会追问更多,而他,不愿在她没有记忆的情况下跟她提过去的事。一拂袖,消失在她的脑海中。
宫小白双手托着下巴,摇摇头,收起卷子,拿起一本化学资料,认认真真看起来。
每一门功课她都认认真真复习了一遍。
剩下的时间过得飞快,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到了6月6号下午,高三生返校的日子。
宫邪开车送宫小白到学校。
站在宿舍楼下,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药可以不用吃了,开水一定要经常喝。”心里算了算时间,“考试是6月8号下午结束对吧,我来接你。”
宫小白仰头看他,忍不住眯了眯眼,太阳刺得她睁不开眼。之前预测的他们会在雨天参加高考并不存在。
早上出了太阳,天气陡然热了起来,耳边是嘈杂不休的蝉鸣声。
返校高峰期,高三的学生们从外面鱼贯而入,充满好奇地望着高大的男人,又看向他身边的宫小白,有点激动。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先进去了。”宫小白握着书包带,倒退着走了几步,扭头飞奔进宿舍楼。
迎着阳光,宫邪看向高高的、粉刷成橙色的宿舍楼,转身离开。
宫小白趴在二楼的阳台栏杆上,往下张望,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多了不舍。
阔步而行的男人似乎有所察觉,停下了脚步,转身朝宿舍楼看去。
那么多个大小一样的阳台,他一眼就搜寻到她的身影,他抬起手臂朝她招了招手,像个来宿舍楼下找女朋友的大男孩,害怕宿管阿姨发现,只能通过招手的方式引起女孩的注意。
宫小白禁不住朝他笑了笑。
隔了这么远,他一定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就像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宫邪遥望着她,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到她笑了,粉唇上扬起漂亮的弧度,像个小傻子,是他的小傻子。
很快,秦沣就知道那句话的意思了。
茶室里,宫邪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手里的小工具,让一片片焦脆的茶叶在热水中展开,沉入杯底。
指尖端起一杯,他转身靠在桌边,一口一口呷着,眸中的亮光忽明忽灭,在算计着什么。
小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杯壁上,盘算着用什么方式教训封旭比较好。
这两天忙着哄小女孩,他都没顾得上封家。
下药……亏封旭想的出来。
黑色的眼眸凝了凝,宫邪缓声说,“给你三天时间,封家名下所有暗处的产业全部查出来,尤其是严重涉黄赌毒的勾当,查出来的东西越详细越好。我没记错的话,城南的夜色酒吧背地里的老板应该是封旭,就从这个酒吧下手。”
秦沣有些没听懂,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站在他边上,“爷是想……”
宫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解释太多,“查到资料后,第一时间送到项局长手里,就说是我的吩咐,让他看着办。”
秦沣猛地一惊,手里的茶杯都跟着颤了颤。
项聪项局长,曾在宫邪手下当过兵,当年他能坐在这个位置,也是宫邪看他品行能力过关,给了他很大的扶持和帮助。
“不是,等会儿……”秦沣放下茶杯,掐了掐眉心,疑惑地问,“这、这是什么意思?调查封旭的违法营业证据,送到项局长手中,这是要……弄垮封家?”
外人都当封家是六大豪门之一,实力财力雄厚。他们这些人却很清楚,封家早就没落了,主要资金来源还是过去的黑道势力,放在明面上的封氏集团并不赚钱。所以他才会一心想要攀上宫家。
爷要将封旭的地下事业连根拔起,不就是要掏空封家的家底吗?
两家不继续合作就算了,为什么要整垮封家。
况且,这个当口,一个霍锖就已经够难应付了,还分出精力去对付封家,爷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在宫小白那里受到刺激,所以要从别的地方找痛快?
秦沣摸摸脑袋,左思右想都想不通。
“你猜的没错,爷是要整死封家。”啪一声,宫邪重重将茶杯扣在木桌上,眸光深邃,“想让他尝试一下谋划了一辈子的东西顷刻之间失去的痛感。”
“可是,为什么?”秦沣问。
宫邪挑起眼梢,重新倒了一杯茶,淡淡的声音伴随茶香从他薄唇里吐出,“没有为什么?”
秦沣:“……”
“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为民除害吧。”宫邪漫不经心地说,掸了掸指尖,“他的那些产业本来就见不得人,属于违法乱纪,我这是公事公办。”
食指磨了磨下巴,秦沣佯作深思,他怎么觉得这在用公权报私仇?还为此特意联系项局长,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宫邪三两口喝完了一小杯茶,放下茶杯,用力地拍拍秦沣的肩膀,“尽快!”
——
宫小白在书房里静下心来复习功课,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高考迫在眉睫,她现在能做的其实也不多。
看过的每一道题都会写,浏览过的每一篇范文都能把它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写过的每一个公式,她都深入理解运用过。
学习了两年半,成败在此一举。
宫小白一只手撑着脑袋,正在解一道很难的数学题,大半张纸被各种数学符号占满了。
这是放假前数学老师发给他们的卷子,叮嘱他们不用写,每一道题都认真看,最好能做到看到题脑子中就能自动跳出解题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