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知道吗?这丫头一直很傻。
打从一开始,她就常把“我会对你好,爱你,宠着你,护着你”这句话挂在嘴边。
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宫邪甚至觉得她这话说得忒没道理,男人该宠着、护着女人才是。可事实上呢,他对她的好摊开在明面上,她对他的护,总是像悄无声息的水流,默默的。
宫邪单手握着方向盘,驶出了天龙居的大门。
外面是更浓重的夜色,几乎能将人吞没的浓黑。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出门的时候有没有穿暖,身上带钱没有,到了现在,估计手机也没电了。
——
季燚将宫小白带回了青平别墅,他名下的一所私人别墅。
车子缓缓停在正厅的台阶下,司机替两人打开了车门。雨下得很小,细小的雨丝飘在头顶没什么知觉。
宫小白晕晕乎乎下了车,身上还披着季燚的深黑色西装,先前西装上裹带的那一点体温早就被她冰凉的身体消耗殆尽,西装内衬也浸湿了。
下车的时候,季燚见她头重脚轻随时会摔倒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隔着两层布料的相贴,很容易就感觉到她纤细的骨架,仿佛轻轻一捏就要碎在他的掌心,那么脆弱。
她现在的状态很让人担心,像是灵魂出窍,剩下一副躯壳。
季燚蹙了蹙眉,暂时打消了询问的心思,带她走进客厅。
青平别墅的面积不大,胜在装横风格淡雅别致。家里有两个打扫的佣人和一个做饭的阿姨。
见他回来,身边还带着个狼狈的姑娘,阿姨没多嘴,只询问要不要准备宵夜。
“简单弄一点。”季燚道,“再煮点姜糖水。”
阿姨应是,搓了搓手,抬步进了厨房。
季燚领着宫小白上楼,进了他的卧室,找出没穿过的t恤和长裤,递给她,“这里没有女生的衣服,阿姨的衣服估计也不适合你穿。穿我的吧,都是没穿过的。先洗个澡,吃点东西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这样子只能和宫邪有关。
他担心她,有些事情却无权过问……
宫小白接过衣服,低着头钻进浴室。
季燚没转身,听见身后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悄悄地出了房间,关上门,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垂眸看着地板上一道道不规则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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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安静,风从门口刮进来。莫扬的声音在空荡的车库里响起回音。
宫邪握住车门把手的手微微一顿,车门打开一道缝隙又被他关上,他心里有预感,莫扬要说的话肯定与宫小白有关。
某些事情,他挺吃味儿的,那丫头跟玩得来的人都能做朋友,关系很亲近的那种朋友,对人家掏心掏肺。
她总跟莫扬有话聊。
“你想说什么?”宫邪转身看着莫扬,片刻前的愤怒和戾气都从身上脱离了,许是经历过深刻的考虑,此刻的他平和得不像以前那个冷漠的宫爷。
声音轻缓微沉,像敲击石子的轻响。
“两件事。”莫扬笔直站立在宫邪面前,白皙干净的面容绷得严肃,“小白让我瞒着爷,作为朋友,我该替她保密的。可——”
净身高刚足一米八的男生抬起头,仰视宫邪,一字一顿地道,“我告诉爷,出于为她好。”
宫邪一抬手,朝着他脑袋拍了一巴掌,“赶时间,能别说废话吗?”
宫邪的手劲一向重,一巴掌差点把莫扬拍懵了,回过神来只觉得半边脑袋都是疼的,偏生他不敢怒也不敢言。
忍着头痛,莫扬长话短说,“第一件事,发生很久了,去年十月份,小白去见了霍锖的妻子,当时上官小姐还是他的未婚妻。小白找她就为了劝她别和霍锖结婚,她晓得两家联合不利于宫家。两家都举行过订婚典礼了,明明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还硬要见上官小姐一面。很傻是吧,我当时也觉得,说到底她这么做都是为了爷。”
顿了顿,莫言的声音又委屈起来,“我们都觉得她小不懂事,整天没心没肺的傻乐,吃个好吃的东西都能开心半天。很多时候,她闷不吭声做的事,比有些人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强多了。”
宫邪鲠了鲠喉咙,不去看莫扬,看向门外的夜雨。
雨势总算小了一些,淅淅沥沥,淋在门口的阔叶绿植上,溅出轻轻的滴答声,近似于春日的绵绵细雨。
“还有呢?”他声音多了些许颤意。
“还、还有……”莫扬摸了摸后脑勺,嘴唇颤动着支支吾吾,不晓得该不该说。
刚才他确是脑子发热,不顾后果了。
可接下来这件事,关系重大,后果严重……
他并不清楚目前封家和宫家处在什么境况,是合作关系?或者还在商讨阶段?万一因为这句话造成两家关系彻底破裂,他就成推手了。
当初宫小白再三警告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应该也是出于这点考虑。
“说啊!”宫邪最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分分钟能让他怒气指数飙升到最高度。
莫扬低下头,低低地道,“我……我能不说吗?小白要我保密。”
“行,你别说了。”宫邪舔了下干裂的下唇,说不出的邪佞,一边高频率的点头一边冷冷地道,“明天收拾东西滚出天龙居!”
说罢,他猛地拉开车门。
“封旭给小白下药了!”莫扬在他背后喊道,声音嘹亮,像突然发怒的小狼狗。
爷居然拿赶他出天龙居威胁他,爷就是料定他除了天龙居没地方可以去,他老婆本儿还没存够,还不够资格出去闯。
“你说什么?!”宫邪豁然转身,前几分钟的温和和平静仿佛是装出来的假象,这一刻的他才是真实的。
冷厉,肃然,严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