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把他弄死,以消心头之恨。
秦沣迟迟没上前,仿佛修罗杀神的宫爷,连他都有些不敢靠近,怕他误伤了他。
姚琪听到外面两人打架的动静就惊醒了,不敢开门,不敢靠近去看,全凭听觉猜测外面的状况。
她看向床上的宫小白,慢慢挪步到门板后。
宫小白沉在睡梦中,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她的梦境是甜美的粉红色,有振翅高飞的白鸽,有大朵白云,还有大片大片棉花糖堆成的城堡。
少女的梦境。
她嘴唇蠕动了好几下,大概在吃梦中的棉花糖。
姚琪从猫眼里看到了宫邪一张冷漠的脸,心往下沉了沉,迟疑地拉开了门。
宫邪一掌拍在门上,大力推开,姚琪被迫往后退了好几步,背抵在门板后面的墙壁上。
身高一米九几的男人,气势着实骇人,像移动的大冰柜,周身散发着零下几度的冷气,靠近的人都得冻死。
横行霸道的校园一霸在他面前怂成了小鹌鹑,恨不得自己像乌龟那样,脑袋能自由伸缩。
“宫、宫宫宫爷。”舌头打了结,连话也不会说了。
宫邪淡淡地乜了她一眼。
他对这张脸有印象,当初宫小白被小混混欺负也是因为她。想起这事,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和厌烦,“以后离她远一点。”
姚琪缩着脖子,一声不吭。
宫邪走到床边,弯腰抱起宫小白。想叫醒她,又想起她喝醉了酒若是不能睡饱会头疼一整天,只能作罢。
来的路上,他想着要如何如何教训她,此刻看到一个平安完整的她,乖巧蜷在他怀里,憋了一肚子的怒气便无处可发。
他总是想着,他比她大了太多,她还是个孩子,没有记忆,不懂事,他该多担待,可是她太不让他放心了。
留她一个人在帝京,怎么可能?
这世上再没有别的人能如他这般对她好。
宫邪抱着她从姚琪身边经过,停住了,“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一遍。”
姚琪低着头,磕磕巴巴地讲了从学校到酒店,再到遇上霍锖,最后两人躲进房间的经过。
“对、对不起,我没想过会……”姚琪愧疚道。
宫邪看都没看她一眼,出了房间。
霍锖已经离开了。
走廊里,秦沣站在一旁安静等待。
灯影微弱,凌晨两点半的走廊笼着浓雾,一个挺拔的男人抱着小女孩轻轻踏过,像极了一副色彩浓烈的油画。
宫邪开了客厅的灯,快步下楼。
死丫头,逮住了非揍一顿教训不可!
逃出校门,喝酒,夜不归宿,每一样都能让他狠狠打她一顿。真是越长大越能惹事,有一天他要是死了,就是被她活活气死的。
霍锖……
他着急出门,没能仔细询问事情的经过,可想也知道,霍锖遇上宫小白,还是醉酒情况下的宫小白,后果不敢设想。
没出事?
怎么可能没出事。
那霍锖是个什么货色他能不清楚吗?见了女人眼睛都直了。小丫头长得漂亮,天真无害,一般男人见了她没有不起色心的,更何况是霍锖。
宫邪下楼的动静很大,凌晨的客厅安静无声,他的脚步声凌乱急促,惊醒了睡在一楼的秦沣和曹亮。
两人分别从自己房间里出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神疑惑。
秦沣薅了把头发,“爷,你这是?”
“醒了正好。”宫邪冷着脸,扔了车钥匙过去,“跟我出去一趟。快!”
秦沣下意识接住了车钥匙。
实在找不出词来形容爷眼下的脸色,面容冷得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眼睛却燃烧着两团熊熊怒火,冰火交织,十分恐怖。
秦沣不敢耽搁,回身进了房间,胡乱套了两件衣服,连忙出来了。
应宫邪的要求,开了辆军牌悍马。
一路上,秦沣将油门踩到底,笨重的铁兽快成一道黑色的闪电,在午夜的道路上疾驰。
军牌车,不管车速飙到多少码,无人敢拦。
路上只有三两辆车,有人看到旁边窜过去一道残影,降下车窗,探头惊叹了一声。
就这速度,宫邪还不满意,一直在催。秦沣焦躁地握紧了方向盘,手心浸了一层又一层汗液,有些打滑。
他降下整块车窗,任风灌进来,吹散了燥热。
副驾驶座上的宫邪面色紧绷,唇色抿成了浅淡的白,黝黑的眸直视前方,焦灼的目光几乎能将挡风玻璃盯出个洞。
“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大半夜去胜隆酒店。”秦沣抽空瞅了宫邪一眼,被他的脸色吓个半死。
“专心开车。”宫邪冷冷道。
秦沣心神凛然,不再说话。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被他缩短成半个小时。
秦沣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如果今晚开的是一辆跑车,他估计能开飞起来。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在胜隆酒店的门口响起,车子还没停稳,宫邪直接推开车门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