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此起彼伏讨论起宫小白的豪言壮志,有的男生隔空喊话,“季学神,我们班萌小白要超越你啊!”
一向把沉默是金奉为人生信条的季燚,罕见地回应,“嗯,我相信她可以的。”
封柠攥紧了放在桌面的一只手,看向宫小白。
方玫趁着下课时间,挤坐在宫小白的凳子上。她头发长长了一点,能盖住耳朵,依旧是个男孩子头,却非常利落干练有气质。
她眼神瞥了一眼封柠,发现她居然在盯宫小白,一阵恶寒,努努嘴说,“真不可思议。”
“什么啊?”宫小白问。
“卢珍珍呀,是封媛同父异母的姐姐。简直了,我都不敢置信。”方玫想起了网上评论封家子女众多的一句话,说不定哪天就会上演相爱的人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宫小白想起寒假那一出,恨不得把卢珍珍摁在地上打。
“是挺难让人相信的。”她忍着怒气嘀咕了一句。
方玫听出她语气里明显的愤怒,只以为她是记着高一发帖子那事,拍拍她肩膀,起身回了自己座位。
——
封柠趁最后五分钟时间,去了洗手间,在洗手间里遇到了郑可。
她隔三差五会送郑可一些用不上的小玩意。例如,不适合自己的化妆品,穿了几次不想穿的衣服,精巧的小配饰之类的。
郑可因此更爱巴结她,说出的话大多有夸大奉承的意思,偏生封柠还爱听。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日益加深。
封柠和郑可一起从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出来。
“小白超厉害呀,直言要超越季学神。”
“佩服她,这话可不是谁都敢说的。”
“所以老班喜欢她啊。”
“季学神还说相信她呢,居然有点期待小白超越学神,怎么办?”
路过的几个一班女生小声讨论,走在前面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郑可看到封柠的脸色顿时黑了。
她晓得封柠喜欢季燚,可季燚明显偏向宫小白,为了讨好她,她嗤笑一声,语气讽刺,“什么萌妹子啊,都是表象吧,她就是个孤儿,被人包养的罢了。”
几个女生听出她口中的“萌妹子”指的是宫小白,驻足看着她,其中一个女生皱眉说,“没证据不要乱说好吧,一个女生思想怎么那么脏呢。好意思说包养?听着真刺耳。”
“你们!”郑可真想把手机里的照片甩给她们看看,“不信算了!反正宫小白就是孤儿,寄养在别人家,跟那家主人关系不清不楚的。对吧柠柠?”
封柠笑了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算了吧,她们不愿意相信就不愿意吧,毕竟我们不能强迫别人。”
二月底,初春时节。
校园里偶尔可见嫩绿的新芽,淡粉的花朵,一点点春意写在树梢、花丛。
开学第一天,高三一班不见喧闹,全部埋头复习。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百天,一班的学子们已经不需要老师领导着学习新课,都各自根据薄弱项进行强化训练。
这样的寂静,在班主任黄秋生踏入教室的一瞬被打破。
他身后跟着一名女生,大家都不陌生,寒假期间的一桩新闻他们都在网络上看到了。
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经典桥段在现实生活中上演。
学生们小声议论:
“卢珍珍诶!”
“记错了吧,人家现在是封家的三小姐封柠。”
“那不就是封媛的姐姐?”有同学看向封媛,见她头也不抬,便收回了目光。
黄秋生一贯板着脸,他头发剪短了一些,板寸头,一张国字脸显得更加威严。
他走上讲台,抬手叩了叩桌面。
“这学期我们班新来了一位同学,封柠,大家鼓掌欢迎。”黄秋生语调平静,在教师里扫了一圈,无视掉一帮学生的惊愕,转头说,“封柠同学先找个空位坐下来。”
一个成绩不达标的学生强行转到一班,黄秋生一脸郁闷。
封柠握着双肩的背包带,笑着说,“谢谢老师。”
她从走道往后走,余光贪婪地瞟向季燚。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沐浴在阳光里,皮肤白皙通透,好像生来带着光,纯白、圣洁、清冷、孤高,是白马王子。
此刻他停下了写题,头微仰,看着讲台,一张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的视线里,清隽如画,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封柠走到倒数第三排一个空着的位置,坐下。
这一幕跟当初进入高一一班的记忆重合,虽然同样是倒数,她却没了当初的委屈气愤,微微昂头,目视黑板。
黄秋生讲了一些需要的注意的事,其中,着重强调高考。
他点了点黑板右侧的日历牌,“还有九十四天高考!同学们,九十四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抓住这最后一点时间,突破自我,还能达到质的飞跃。人生路上,本就是披荆斩棘,翻山越岭,高考就是堵在你们面前的第一座高山,爬过去就是一望无际的原野。我希望班里的每一个学生,在高考结束后,都不生悔意。”
黄秋生的目光落在宫小白身上,脸色稍微缓和,“在这里着重提一下我们班宫小白同学的成绩,上学期期末成绩排名年级第七。”
全班哗然,纷纷鼓掌,向宫小白投去恭喜的眼神。
封柠抓紧了笔袋的一角,看向宫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