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陌生。
眉毛经过精心修饰,不是当下女孩喜爱的一字眉,却是非常好看的弯眉,很衬优雅柔美的气质,眼角化了不夸张的眼线,略略上挑,一双杏眼格外大而有神,好似装了碧绿湖水,莹润水亮。
鼻梁打了高光侧影,非常挺秀高窄,两片唇用了偏橘红的口红,清新大气,微微一抿,又觉得娇艳欲滴。
封柠似乎不怎么满意,照着镜子,左右脸偏了一下,指着自己鼻梁靠上方的一颗黑痣,皱眉说,“能不能把这颗黑痣遮一下,看着太明显了。”
“好的。”化妆师毫无怨言,仍然卑躬着拿起梳妆台上的遮瑕,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地点在那颗黑痣上。
封柠身后,打扮时尚的造型师拿着卷发棒给她弄造型,一绺绺黑发在手中变成极为自然的微卷,然后再将一缕缕卷发盘上发顶。
两人一前一后,不停歇地为封柠服务。
封媛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一袭水蓝色的单肩长礼服,及脚踝的设计,独独露出纤细莹白的脚踝。
礼服很有垂坠感,走路时带起的风使得裙摆翻飞,静止时又堪堪垂下。
此刻还没出门,封媛将臂弯的羽绒服套在身上。
佣人端着几套首饰从她旁边匆匆经过,声音急促,“三小姐,快别挡路了,我这着急送过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佣人连忙改口,“四小姐。”
找回来那位千金比封媛大了半岁,理所应当的成为封家的三小姐,封媛如今是封家的四小姐。
佣人称呼习惯了,一时还没改过来。
封媛性子一贯软和好说话,忙错开身子让她过去,声音小小地说,“没事。”
佣人加快脚步往里边一个房间去。
半开的门里传出她客客气气的声音,“小姐,您看看,想戴哪一套首饰?”顿了顿,提出建议,“您身上穿着白色的礼服,这套珍珠首饰可能更适合。”
封媛情绪低落地靠着墙壁站立。
想想都还觉得不可思议。
“小姐,这双高跟鞋是你的吗?”旁边,响起一道询问的声音
佣人拎着一双银白色的三字带高跟鞋,走到封媛跟前,拎高了给她看。
这几天,封旭吩咐佣人给她们姐们俩置办了好几套礼服和鞋子,宴会上要用。
封媛看了看,抿唇说,“是我的。”
不过她今天没穿这双鞋,脚上的这双鞋跟矮一点,穿着舒服。
佣人面露难色,低声说,“三小姐说她想穿这双……”
“拿给她吧。”封媛微愣,柔柔一笑,根本不在乎的样子,“正好也我穿不了这么高的跟。”
“哎。”佣人神色一松。
她还担心,万一四小姐不依,可就难办了。三小姐刚接回家,显然更得封先生喜爱,可四小姐在家多年,地位也是轻易不能动。
幸好,四小姐是个好说话的。
门推开,封柠光着脚踩在猩红的地毯上,走了出来。
她的发型弄好了,微卷的发丝一部分盘在头上,弄成好看的花结,一部分垂在脑后。脸侧一边垂下一缕卷曲的发丝,十分动人。
“封媛……哦,不对,该叫妹妹。”封柠道,“妹妹不会生气吧。”
封媛没说别的,应道,“你穿吧。”
看着这张跟之前判若两人的脸,她都有种做梦的感觉。
卢珍珍,居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题外话------
这届的读者很聪明哦,有人猜到……
宫邪指尖捏着请帖把玩,翻来覆去地看,看完了又阖上,若有所思。
“爷要去吗?”曹亮见他沉思,索性靠在楼梯扶手上。瘸腿的他站在台阶上还是有些吃力的。
“你觉得呢?”宫邪不答反问,绮丽的剑眉挑起,语气里甚至有几分笑意。
曹亮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
目前宫家和封家有意合作,但合作没谈拢,处在协商阶段。
去,似乎合理;不去,似乎也合情合理。
关键看爷接下来的打算,是继续合作,还是不相往来。
曹亮蜷起手指,在腿上敲了敲,猜测道,“去?”
如果爷亲自去,也算给足了封家面子,就算没谈拢,也给外人一种猜不透的错觉。
宫邪翻转着请帖,如玉的手指在烫金花纹上来回摩挲,灯影摇晃,竟有种睥睨天下的君王把玩圣旨的感觉。
“那就去吧。”宫邪轻飘飘扔了请帖,被曹亮及时接在手里,“看看封老狐狸玩什么把戏。”
话音落地,宫邪回身上楼。
曹亮拿着请帖摇摇头,爷刚刚不是准备下楼吗?怎么又上去了?
宫邪站在最上面一级台阶上,转身,居高临下站立,“别忘了通知司家,他那边应该没拿到请帖。”
曹亮讷讷地点头,“我这就打电话通知。”
楼上主卧。
宫小白沉入梦乡,睡得香甜,两边的脸颊在暖气的熏腾下蒸得微红。
她做了个梦,一个支离破碎的梦。零零碎碎的画面几乎连不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有悬崖,有大片深秋枫林一般的鲜血,妇人的哭喊,孩童的惨叫……
“凤皇……”她喃喃轻语。
“什么?”宫邪站在床边,听见她低低的梦呓,俯身单腿跪在床边,靠她近一点。
细细密密的汗珠满布宫小白的额头,宫邪微微蹙眉,抬手帮她擦汗,是不是她穿太多睡觉,热坏了。
他抱她回来时,怕弄醒她,只脱了最外面的羽绒服,将她塞进被子里。
室内暖气充足,她穿着毛衣睡觉肯定会热。
“小白?”宫邪在她耳边轻唤,试图叫醒她。
冬日的天,黑得早,六点不到,沉沉的黑幕就笼罩了天空,远方低垂的空中遥挂着几颗淡淡的星子。
卧室里开了一盏光线柔和的落地灯,昏黄温暖。
宫邪连喊几声,不见宫小白醒来,起身解了西装,扔在沙发上,掀开被子侧躺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
这丫头可能被梦魇住了。
宫邪手掌贴在她脑袋上,轻轻抚着,低头在汗涔涔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也不嫌弃。
湿润的眼睫毛颤了颤,宫小白睁开了眼睛,“唔,我在哪儿?”
意识没清醒,她还当在车上,可这感觉又不像。
“傻了?”宫邪微凉的薄唇往下,吻在她眼皮上,她的眼睛便忍不住剧烈地眨了眨,好像蝴蝶不停地扇动翅膀,耳边萦绕着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我们到家了,小傻瓜。”
一般情况下,他称呼她傻瓜,宫小白是不乐意的,可眼下他的声音实在温柔,动作也实在轻柔,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发丝,好舒服。
宫小白不吭声,微阖上眸子。他的吻没停下,从眼皮滑到挺秀的鼻梁,一直往下,到脸蛋,再一点点移动,到唇角。
每吻一下,宫小白的眼睫毛就颤一下。
宫邪显然发现了这一特点,存心逗弄。
无数个细碎温柔的吻如雨点儿洒下来,又像馥郁幽香的花瓣撒下来,宫小白的眼睛颤动个不停。
薄唇落在她唇瓣上,舌尖挑开,探进去,勾着她的舌尖轻吮了下,仅一下,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