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个,我给你拍照。”宫小白说。
封媛愣了一秒,有些害羞地弯弯唇角,露出一个柔柔的微笑,有种弱不经风的美感。
拍完了,宫小白把手机一翻,让她自己欣赏,“怎么样,好不好看?”相片里的女生在花一样的年纪里,笑得跟花一样。
封媛:“……”
她说什么好呢。说好看,也太不谦虚了,哪有人夸自己长得好看啊;说不好看,又显得很不礼貌。
她就是爱胡思乱想。
宫小白没听到她的回答,低头自己看着,“我觉得好看。”她抬起头,“我发给你怎么样?”
“啊?哦……好。”封媛笑了下。
宫小白用课本挡着手机,偷拍了班里许多同学的照片,一张张,全是青春的画卷,时光流逝,愿这些可爱的同学啊,永远不变。
玩了许久,宫小白终于想到自己该写作业了。
这样荒废下去可还行?怎么超越……季燚。
想到季燚,她又觉得有点郁闷。
尽管,他就坐在她身后挨着的这张桌子后面,她却不敢回头去看。
怕看到一双盛满失落的眼睛。
想到季燚方玫就提起了他,简直跟宫小白心有灵犀似的,“对了,校草最后弹奏的那首钢琴曲你听到了吗?”她怕后面的正主听见,特意小声在宫小白耳边用气息说话。
因为不确定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大礼堂,便不确定她听没听到。
“听到了……”只听到开头几个音符。
宫小白实话说,“就听了个开头。”
方玫有些纠结地问,“你要听吗?校园贴吧里有完整版的视频,点赞数好几千了。”
宫小白:“不听。”
当晚回到宿舍,她复习完了带回来的资料,躺在床上用手机刷到了校园贴吧。
最上面的热帖就是方玫说的那个视频。
标题:快来欣赏校草的魅力!坐在前排的我好不容易偷拍的视频啊!先睹为快!
宫小白插上耳机,小心地触了下屏幕。
视频开始播放。
季燚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端坐在木椅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抬高,却轻轻地放下,搭在钢琴键上。紧接着,一个个音符从他的指尖跳跃而出,流水一般,淌进人们心里。
很忧伤的曲调,宫小白从来没听过,听着很压抑,像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小鸟,它四处乱飞,却不知,四面八方都是铁丝网,它飞不出去,挣断了翅膀。
慢慢地,接近尾声,调子忽然变得悠扬明快,大概那只鸟在一个露水未消的清晨,展翅飞出了笼子,破茧成蝶一般,欢快地扇动翅膀。
一曲罢,心间豁然开朗。
宫小白点开了下面的评论,有学生科普:
“校草弹的是《囚鸟》,好好听!不过他把后半段改了吧,我试着搜了下原版,后面调子不是那样的,不过改得很好听。”
除了这条科普评论,下面全是小迷妹风格的评论。
“呜呜呜,听前半段的时候,我整个人哭成了一条傻狗,听后半段,我又笑成了个傻逼。校草!出道吧!”
“感谢学校大礼堂的音箱,不然真怕拉低我校草大大的水准。这样的校草,我能一直爱下去,不后悔。”
“这是我季第一次公开演出吧?是吧是吧?”
“楼上,你真相了。赶紧保存吧,有今生没来世。”
“嘤嘤嘤,好想跟校草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谁不想!我就问,谁不想!”
“……”
——
期末考试前一个星期,姚军拿着一摞单子进了教室。
还未打上课铃,班里却静悄悄的没有说话声,只余翻书的声音和笔划拉纸张的沙沙声。这是学校里最动听的声音。
“咳咳!”姚军清了下嗓子,为接下来要说的事预热。
一片抬起头的同学,像打地鼠游戏里一下子全部露出头的土拨鼠。
“先停下来,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很重要。”姚军扫了一眼四周,每一个学生他都当作孩子,为了他们,他对自己女儿都疏于管教。
这个学期之后,他能不能继续教他们,还是个未知数。
心里充斥着怅然和不舍。
“这件事关系到你们的将来,希望每个人都能认真对待。自己拿不了主意的,就打电话跟父母商量,别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有些学生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
姚军扬起手中的一摞单子,“相信大家都听说了,下学期我们就文理分科,需要在期末之前选好。”他看着第一排的罗川,“班长把单子发下去。”
姚军扬声道,“大家都认真填写啊!别不当回事,选错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嘴上说着威胁的话语,心里却很平静。
这帮孩子很优秀,他们能够理性思考。
姚军出了教室,班级掀起了讨论热潮。
“哎,你选文选理啊?”
“你呢?”
“我当然选理科啊,还用说吗?我这一看就是天生的物理学家。”
“呸,能要点脸吗?”
“……”
宫小白将一张薄薄的毫无重量的小纸片翻来覆去地看,“玫玫,你选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干脆的回答。
话落,方玫已经在理科那一栏打了个对勾,并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把纸片拍在桌上,“好了。”
宫小白其实对这个无所谓,她本来也是不顾未来前程的,来学校纯属为了打开七重塔。季燚……好像选了理科。她毫无疑问,选理科。
两人问了封媛,她转过身,“啊?你们都选理科啊?那我也选这个好了,我无所谓的。”未来怎么样也不由她控制。
三人开开心心吃了个午饭,庆祝下个学期还能在一个班。
——
期末考试转瞬即至。
天气已经热得无法用语言抨击了,教室窗外的那棵树上,每天都有蝉在唱歌,永远都是一个调子,单调又枯燥。
考场上。
不少学生抓耳挠腮,双眼盯着白花花的卷子茫然发呆。
宫小白低着头,仔细审题,认认真真将一张数学卷子从头到尾写完了。不确定的题目,她特意标注了,等全部写完了,再回过头来检查。
检查完一遍,还剩下二十分钟。
她手撑着脑袋,闭目打盹儿。天热,人容易犯困。
“皮斯皮斯”右前方有学生小声打招呼。
宫小白睁开眼睛看过去。
一个胖胖的男生,指了指自己大片空白的卷子,又指了指宫小白的,意思很明显,她想让宫小白给他抄答案。
宫小白投去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闭上了眼睛。
这一场考试结束,宫小白拎着笔袋走出考场。
前路被小胖子挡住了,“你是一班的宫小白吧,让你给我说一下答案怎么了?能少块肉啊?瞧你小气的!”
宫小白一脸“你在说啥”的表情。
小胖子还在气冲冲地说,“学霸了不起啊,我可听说了,你也就考全级一百多名,够不着一班的标准,指不定家里塞了多少钱把你安排在一班呢。牛气什么?”
“这位同学,你们班老师没教过你考试不能作弊啊?”宫小白没他个子高,踮脚着大声说,“写不出来怪我咯?”
小胖子被她说怒了,“你!”
“哎,这位同学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小胖子背后传来一道女声,接着,一条纤细的手臂从他脖子上横过去,勒住了,“这不是我们班有名的‘李胖’吗?”
这个声音,小胖子不陌生……
姚琪。
这个女混混!
小胖子的脸被勒得青紫,“放、放手。”
“知错了吗?”
“知……知错了。”
姚琪松了手,却扬起另一只手在他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这是我姐们儿你不知道啊?”
小胖子自然不敢惹学校一霸,点头哈腰走了。
宫小白笑,“你怎么在这儿?”
“在隔壁班考试呢。”她剥了个口香糖喂嘴里,问宫小白要不要,宫小白摇头,她勾着嘴角说,“一出来就遇见我们班败类了。刚刚那个,我们十三班的。”
宫小白点点头。
姚琪跟宫小白一道走,上了三楼。
姚琪边走边用手在脸侧扇风,像是突然想起一茬,语气随意,“那次,就我们在校门口遇见小混混的那一次,后来不是有个男人来接你么……”
宫小白嗯一声,表示记得这个事。那个男人就是宫邪啊。
“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嗯……”姚琪似乎觉得不解热,手扇风的频率快了点,“就是有点好奇。他打架的姿势真几把帅,像受过专业训练。”
她说了脏话,宫小白窘了窘,照实说,“他以前是军人。”
“军人?!”姚琪震惊了一秒,仿佛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我说呢,那个踢腿的速度,贼鸡儿快。”
宫小白:“……”
终于走到了一班教室,宫小白说,“我到了。”
姚琪吹了个泡泡,手举起来,边往前走边摇摆,“拜拜。”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还是原先的考场。宫小白依然遇见了那个小胖子,不过这回小胖子不敢再找她要答案,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宫小白微笑,心想这就是校园大姐大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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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是一首歌,不过个人比较爱听纯钢琴版的,非常好听,不算太悲伤,可以搜着听一下。这里写了校草把后半部分改了,是暗喻他不再悲伤了
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