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的不满和愤怒直面而来。
封媛手攥着腿面校服裤子,夏季薄款的裤子,薄薄一层,不小心拧到腿上的肉,她却不觉得疼。
封旭自顾自说,“那女孩邀请你坐宫爷的车,怎么没去?”
“家里有司机过来接,没提前打招呼,不好跟他错过。”声音低得像嗡嗡叫的蝇虫,封媛又添了一句,“况且,也不算顺路。”
宫小白是好心,想顺路载她一程。
富人区那片很大,顺着回宫家那条道放下她的话,她要再走二十多分钟才能拐回封家。她说这话原本没错。
封旭讪然一笑。
“封媛。”他叫了全名,话语里全是压抑的怒气,“原以为你胆子小。呵,连我都敢糊弄了。”
封媛一个字不敢说,抿唇低头。
封旭罕见地没有再斥责,招了手,示意老刘开车。
望着外面来来去去的私家车,他忽然又开口,“那个女娃子无父无母的,宫家能接受?”
这是他无法理解的一点。
豪门里的婚姻结合,哪桩不是讲究门当户对,强强联合,尤其是宫爷这样显赫的身份,婚姻大事压根不能随性。
喜欢个小玩意儿,宠着就是,把她娶回家?开玩笑。
老刘打方向盘左拐,哂笑,“爷又不是不知道宫家那位主母的性子,四十多了跟二十岁小姑娘似的,活泼得很。偏唐家是底蕴深厚的大门大户,老夫人过世后,老爷子看重唐雅竹,她在宫家有很大的话语权,大小事都经她的手。”
老刘摇摇头,继续笑着说,“宫夫人喜欢这个小姑娘,其他人自然不敢说什么。”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他总结陈词,“所以啊,小女娃嫁入宫家,也不是不可能。”
封旭气得拍了下膝盖,万分鄙视道,“指望一个女人当家做主,宫老爷子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刘接话,“宫申喜好文人骚客那一套,不爱管事儿呐。”
封旭瞄了眼拿头顶对着他的封媛。
“小孤女都晓得卯足了劲儿往上爬,你这个千金小姐还恍惚着。真是不知所谓!果然舒坦日子过久了。”
封媛想说宫小白不是那种攀着宫爷往上爬的人,可在这个当口她也不敢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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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写到宫爷就莫名很甜,是肿么回事?
见色忘友的宫小白,在看见宫邪的一瞬间,手从封媛臂弯里抽出来。
她握住双肩的书包带,抑制不住地冲了过去。
如果非要找一句话来形容她的举动,那就是:久未归家的主人进了屋子,柯基宝宝兴冲冲从楼上俯冲下来,围着主人的裤腿转,并汪汪叫。
她就是那只柯基宝宝。
宫邪推开车门,长腿先迈出去,接着,整个高大颀长的身躯从逼仄狭小的车厢里出来。
他在车身前站定,静静等着。
少有的温和模样,显得他整个人懒洋洋的,毫无攻击力。
宫小白冲到宫邪面前,抓住他衬衫,力气大得仿佛能将衬衫下摆从裤腰里拽出来,“你怎么一次比一次来得早啊?”
这一次,居然是他等她。
两星期没见了,宫邪低低地笑,“一会儿带你回老宅。”揉着她依旧凌乱的发丝,补充道,“妈想你了,让我带你回家吃个饭,明早再回天龙居。”
宫小白唔一声,歪头问,“那你呢?你想我吗?”
“不想。”一字一顿。
“不,想。”宫小白重复一遍,唇边是狡黠的笑,“好吧,我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我很想。”
又开始熊了。
宫邪觉得这姑娘可能在学校里憋太狠了,出了校门就放飞自我。
“得了。”他拽住她的手,“上车。”
差点忘了封媛,宫小白心虚地去找寻她的身影,喊道,“媛媛,我们顺路诶,一起走吧。”
封媛给她说过家庭住址,富人区就在那一片,宫家老宅与封家相隔不远。
“不了。”封媛捋着被风吹乱的刘海,一眼不敢去看那个耀眼的男人,“你们先走吧,我家的司机一会就过来。”
宫小白:“那好吧。”
她绕到后座,宫邪却拎着她的后衣领,淡淡地发号施令,“坐副驾驶。”
宫小白这才发现,驾驶座上没有秦沣。啊,她怎么忘了,宫邪刚刚就从驾驶座下来的。
她绕到另一边,拉开门钻进去。
粉色大书包被她扔到了后座。
宫邪紧跟着上车,踩油门,车子轰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