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依言停下了车子。
封媛说了声谢谢,拉开车门下去。
在车内闷了一个多小时,下车后呼吸到新鲜清爽的空气,顿时心情愉快。
封媛站在边上,目送司机将车掉头离开,才转身进了别墅。
封旭还坐在她临走时的位置没动,只是手里的报纸换成了一本厚书,好像时光静止了。
封媛还是小声唤道,“爸爸。”
“嗯。”这次,封旭放下书,端起茶几上的茶水呷了口,“媛媛,过来。”
封媛抱着书包低头过去。
“坐。”封旭拍了拍边上的位置。
封媛坐下,把书包放在腿面,手指不自觉蜷缩,捏着书包拉链上挂的小熊挂件。
封旭把玩着青花瓷茶杯,低声一笑,“听老刘说,你坐着一辆豪车回来,同学家世不错啊。”
老刘是家里的管家,年轻时就跟着封旭走南闯北,相当于他的左右手。
封媛平日里都要尊称他一声“刘叔”。
眼下老刘就站在封旭身后,封媛连撒谎都不敢,据实说,“她家庭条件不错。”为了不让爸爸打上次的注意,她主动交代,“是女同学。”
封旭哈哈大笑,“我不关心你朋友是男生还是女生。”
话说到这里,他朝老刘使了个眼色。
老刘说,“三小姐,据我所知,那辆车是军牌,在宫爷名下。”顿了顿,“三小姐下午去天龙居了吧。”
最后一句话,用的是肯定,不是疑问。
老刘眼尖心细,帝京豪门家的各位开的什么车,车牌号是什么,他几乎能记全。
宫爷回帝京常用的那几辆车,他清楚得很。
咯噔一声,封媛的心掉入了谷底。
------题外话------
呃呃呃,为毛都猜封媛会黑化?
我……不剧透的啊……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汹涌的潮水挤压着胸腔,封媛感觉自己像个溺水的人,不停往深海里坠落,坠落……呼吸困难。
宫爷就坐在不远处的红木桌后,不似前两次见到的那样遥遥不可及,他没有穿冰冷严肃的西装,而是一身休闲款的衣服。
烟灰色羊毛衫,休闲裤,拖鞋。
他一手摁着摊开的文件,一手握着金属色钢笔,认真工作的样子……很迷人。
书房拉上了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温暖的阳光,室内全是冷色调的灯光,与他的气质出奇吻合。
封媛呆呆凝视宫邪,甚至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宫邪察觉出不对,以那丫头的性子,不等他开腔她就自己飞过来往他身上黏糊了,他掀起眼皮。
书房里另一端站着一个小女生,不是他的姑娘。
片刻前的温柔凝结成冬天屋檐下的冰柱,宫邪语气冷冷,“你是谁?”
封媛浑身一个激灵,脸都变白了,“我、我是小白的同学,帮她过来拿草稿纸。”
眉梢蹙了一下,宫邪想起宫小白跟他说过,有个同学过来帮她复习功课。
他不欲多言,指了指另一边的实木柜。
封媛小心翼翼挪动脚步,幸好地上还铺着厚厚的羊毛毯,踩在上面不会发出声音,不然她会更紧张。
要被小白害死了!
她怎么不说宫爷在书房啊。她就这么没规没矩地闯了进来,宫爷一定觉得她很没教养吧,不过他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柜子上堆着一摞材料纸,纸张最上面印着红色的宫尚集团logo,是宫尚集团专用的材料纸。
封媛拿了一本,声音小小地说了一句,“打扰了。”飞快地出了书房,也不管宫爷有没有听到她那句话。
材料纸冰凉,握在热热的手心里,像是握着一块冰。
封媛靠在走廊墙壁上深吸一口气,回到宫小白的卧室。
她一上来就郁闷到极点地抱怨,“宫小白,你怎么没告诉我宫爷在书房啊啊啊,我怕死他了!”
一向静若处子的封媛懊恼起来,颇有几分灵动,
宫小白茫然抬起头,写作业到双眼发昏的她,反射弧都长了许多,“……我忘了。”
她问,“宫邪骂你了?”
封媛坐下,想想都还心有余悸,“那倒没有。”
“我就说嘛,他没表面看上去那样可怕,他可好了,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提起宫邪,宫小白的眼睛就剔亮如水晶,连那一点疲惫都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