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懂了,一开始可能只是吃了几颗花生,但是因为上面沾了很多阿卡波糖粉,所以血糖越来越低,越低人就越饿,越想吃更多的糖,所以今晚凯菲尔才会点那么多糖霜花生!】
【对啊,加上这家伙还会舔手指,还有希拉给他‘挪移’操作精准投放带料花生,怕不是把所有的药粉给一点不剩的吞肚子里去了】
【我擦,我想起来了,赌局的最后这个人确实表现的格外兴奋,也不顾着遮掩出千的纸牌,上来就神经质的把牌全掀了,而且还老说自己口渴!】
【这种药吃多了会致死吗……?应该也不至于吧,话说这个方法需要很多的阿卡波糖片,或者糖粉吧?希拉的随身物品里可没有什么药片啊】
【笨啊!如果真的下了料,谁会把证据毫不遮掩的放身上?为了藏药,希拉身上,可是带了那个东西的啊】
“——另外一个关键的证据是这件物品,口香糖盒。”
波本拿出先前从希拉那里搜身搜出的口香糖盒,转身交给吉斯波尔:“这盒口香糖里面所装的,大多都是硬片状口香糖,但奇怪的是,盒里的白色粉末却格外的多。”
“虽然希拉先生之前坚持声称那是因为盒子被摔过,里面的粉末只是口香糖粉末……但如果拿去检验的话,多半能够测出这些粉末的成分吧?”波本说。
希拉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只是抿紧了嘴唇,握紧了拳。
接过口香糖盒,吉斯波尔思考片刻,说:“可是花生上面虽然可以裹不少药粉,但这些药粉总的加起来的量,应该也不足以使人致死吧?”
“是的,确实如此。”
波本笑道:“但这是对于正常人来说的,而对于凯菲尔先生,这点阿卡波糖可就足够致命了。”
“各位还记得,刚才希拉先生自己有提到的,凯菲尔先生有什么病吗?”
……什么病?
赌徒们拧眉思考着。
其中有一个赌徒惊呼出声:“高血压!凯菲尔这家伙有高血压!”
刚才被波本叫来的那个医生这时才从包里找出了什么东西,连忙递到波本手上:“找到了。凯菲尔那家伙平时吃的,就是这个血压药。”
那是一盒包装简陋的药品,上面只是用英文大概写了个“血压药”的名字,一看就不是什么正规的药品。波本皱了一瞬的眉,又神态自然地接过那盒药品交到吉斯波尔的手上。
波本:“吉斯波尔先生,请看这血压药的主要成分。”
吉斯波尔接过药盒,端详着药盒翻面的的成份表念出声:“主要成分□□……禁与阿卡波糖同时服用?”
波本点头,挥手叫来身旁的医生。在周围人的注目下,那医生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地说:“是这样的,阿卡波糖如果和□□同时服用的话,会削弱抵消□□的药效。”
“凯、凯菲尔之前输了赌局,欠了别人五十年的‘命运’,但一直赖账不肯去还身。他、他买不起正常的药,一般都会来我这边厚着脸皮蹭点□□凑合凑合……”
波本:“正是如此。今日凯菲尔先生来到赌场后,在阿卡波糖的作用下服用了不少高热量的坚果,还饮用了不少酒饮。”
“我想,在来赌场之前,凯菲尔先生为了今天的赌术大会能尽兴一场,一定事先服用了这含有□□降压药吧,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饮酒。只可惜,在阿卡波糖的作用下,□□药效被削弱,最后他因饮酒过度导致血压高升,这才猝死。”
迈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是一场设计好的循环局!”
“但凡来赌场的人,大家或多或少都会喝点酒,然后再点上一点糖霜花生。可花生上有阿卡波糖,吃了会低血压和口干,越吃花生就会越低血糖加口渴,然后就会不停的喝酒,继续吃花生!”
“如果真正的犯人是希拉的话,他只需要想办法把自己母亲服用的阿卡波糖拿出来碾碎,提前沾到花生上,然后用‘挪移’让凯菲尔吃到花生就好。”
酒保也说:“对了!说起来,前些日子希拉先生也点了不少糖霜花生呢,但是他每次都吃不完,会要求打包回去。”
苏格兰点头。
糖霜花生作为奇迹赌场的招牌之一,每晚都会有不少人点。希拉多半是计划着提前带回花生,自己私下做手脚,再在今天晚上休息区的时候将花生偷偷混进来,用手段递给凯菲尔吃。
“——可是问题又来了。”
迈克疑惑道:“凯菲尔还算挺注重身体健康的。平日里,他喝酒基本只喝我那次送给他的那批无醇葡萄酒。”
“无醇葡萄酒,不是据说完全不含酒精,没有度数的吗?”
【嘶……对啊,无醇葡萄酒不是无醇吗,没有酒精和度数啊?】
【是哦,如果没有酒精的话,那也不会引发高血压了吧?希拉的这套招数,也就不是百分百管用了啊】
【话说在座的各位有喝过无醇酒的吗?我还从来没喝过这玩意儿,喝这个酒如果真没有酒精的话,上道驾驶应该也没问题吧?】
【喝倒是喝过,但是那玩意儿在制作的过程中被筛的一点酒精都没有,根本没有意思啊】
【啊,我懂了,是制作过程啊!在主播和波本所在的那个时代,制作工艺根本就达不到百分百过滤酒精啊!】
“——在当今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全意义上百分百不含酒精的酒饮。”
波本笑着说:“所谓的‘无醇酒’,大多数都是先以含酒精的酒饮为原材,然后进行‘反渗透’、‘真空蒸馏’两道或以上的复杂工程,从而获得的含有极少酒精含量的无醇酒。”
“而去除酒精,也就是‘去醇’这一工程步骤,以当今世界上的酒饮情况而言,此类工艺并没有达到特别成熟。基本上,无醇酒依然还会含有百分之零点一到百分之三的酒精。”
“所谓的百分百无酒精,多半都是卖家所吹嘘出来的噱头罢了。”
一边说着,波本一边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只见那酒瓶正面印着“无醇酒”、“0%vol”的花样标签,但背面的详细数据上,却用极小的字体写着酒精含量0.3%vol。
迈克:“……”
这虚假宣传,可恶的资本家!
吉斯波尔:“哈哈哈哈哈!0.3%四舍五入,也是0,没什么不对嘛!”
看着迈克无语的表情,吉斯波尔拍着大腿狂笑。
一旁的莱伊弯腰从那赌桌底下拎起先前的那几个空酒瓶,说:“更何况,凯菲尔先生所喝下的,也不见得是纯粹的低度数无醇酒。”
只见那几个空酒瓶有新有旧。新的那几瓶,是与“无醇葡萄酒”同样包装的酒瓶。而旧的那几瓶,则显然是之前用过这个赌桌的人所剩下的,其中不乏一些金酒、伏特加一类的烈酒。
那几瓶烈酒酒瓶,虽然大部分都喝光了,但底部依然还剩了一些——但它们同时被放置在赌桌底下。
只要想象一下,趁凯菲尔因为过量阿卡波糖的副作用心神不定的时候,希拉偷偷兑一点烈酒给他的那个画面,一切的事情就变得无比明朗。
物证、人证均在,现在只剩把希拉口香糖盒里的白色粉末送去检验,再测验一下凯菲尔尸体的指尖上是否残留剩余的一点阿卡波糖粉末,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希拉颤抖着身子,咬着嘴唇,低头不说话。
即使不把东西送去检测,看了他这副样子,周围的赌徒们都知道,这杀人凶手恐怕就是他了。
而推理赌局的胜者,当之无愧地则是第一个开口开始推理的波本。
要知道,在场的大部分赌徒里大多都先前跟风下注给了莱伊,波本与莱伊两者之间的赔率,在最后甚至有五比一之高。此时此刻,赌徒人群不少人发出了要赔钱的哀嚎。
检测的结果出来了。希拉的口香糖盒内所装的,就是阿卡波糖片的粉末。同时,法医也检测了凯菲尔尸体体内的酒精含量——那酒精浓度可不低,看来希拉确实偷摸灌了不少烈酒给他。
波本先前将这起案子定义为“有所预谋的激情杀人”并不是没有理由的。那盒装满阿卡波粉末的口香糖盒,希拉早就随身携带了好一段日子,却直到今天才用上。
用上后,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处理这些证据,只是寄希望于今天是“赌术大会”这样特殊的日子,赌场的管理人吉斯波尔可能会懒得管这种事,不再追究而已。
局势已定,希拉也无话可狡辩。他只是叹了口气,认了罪,承认是自己杀了名义上的“老师”凯菲尔,然后颓废地坐在了地上,讲起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小故事。
一个有关于,从德州来到纽约创业的黄发青年的故事。
几年前,希拉拿着老家凑出来的创业金来到纽约,却迷上了路边的一家赌场。在那间赌场内,他受到了一个男人的挑拨,押上了自己所有的钱,最终却输了个底朝天并欠了一屁股债,沦落为街头的无业青年。
这几年,希拉过的浑浑噩噩,抱着“或许赢一把就暴富了”的希望,依然短短续续地赌博着,直到老家传来的消息——他的母亲生病了,需要一大笔钱来买药治病。
可此时的希拉,光是养活自己加还债就足够困难了,又哪有那么多钱给母亲长期治疗呢?
他崩溃着,用尽了所有的钱又为母亲买药,又去寻找一些能让负债累累的人也能进入的赌场。在这之中,他发现了新的希望——
那就是奇迹赌场。
来奇迹赌场混了一段日子,希拉认识了凯菲尔,这时他才知道凯菲尔是个老千惯犯,几年前的那局赌局怕是他出了千才赢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