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哭笑不得,只能先不管陷入回忆中的老丈,独自一人在村中寻找,最终在慕家村的西边找到了慕府,曾经的飞檐翘角如今变成了残垣断壁,漆红色嵌着铜钉的大门在岁月的侵蚀下也变得斑驳不堪,铜钉剥落了好几个,不知是哪个雷雨天被震落的还是说被村中顽童,被有心人挖走拿去玩耍或是换钱。
大门上方的匾额布满裂缝,慕府两个字已经有些看不清字迹,若不是事先知道这座宅邸的名字,单看这匾额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是“慕府”两个字。
“吱呀…”
李察推开大门,大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令人牙酸的声音,朝着两边分开。李察一边打量四周一边朝前走去,院中落叶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最下方的落叶被腐蚀成了黑色,化作了湿泥,散发出难闻的气息。
李察悄然运起凌波微步,好似一道鬼魅在落叶上掠过,瞬间跨过院子来到廊道中,继续朝前走去,很快来到了第二个院子里。第二个院子里的植物大多已经枯萎,只剩下两株合欢树扎根在土里默默生长,因为几十年来没人修剪的缘故,合欢树的枝杈肆意生长,有些甚至已经交缠在一起,如同在院子上方撑起了一把大伞。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光影煞是好看。然而李察此时却无心欣赏这副美景,他的视线直勾勾地看向前方,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无比,背后无双剑仓啷一声出鞘,落入手中。
院子另一端的房子房门打开,一道身影站在房中桌后,两道白气自身前两杯清茶之中袅袅升起。
“远来是客,请放下剑来喝杯茶吧。”
步惊云和聂风二人闻言心中同时一惊。两人面面相觑,后者面露迟疑之色,前者的眼神则是有些意动,随即想到藏龙谷中慕应雄打败圣王时的场景,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苦笑着摇摇头道:“像慕应雄这样的绝世剑客,要想将其击败都称得上是难如登天,更何况是杀了他,西门兄的这个办法有些不切实际。”
李察笑着轻声道:“是很难,但也没那么难。无论是苗疆五毒教还是新唐门都精通下毒之术,若步兄想要的话,以他们在毒上的造诣,造出一样能够毒杀慕应雄的剧毒来应该不是件难事。”
步惊云苦笑着摆摆手,“罢了罢了,就算真的能毒死慕应雄,以师傅的脾气最后一定会怪罪于我,到时候他老人家发起火来,后果我可承担不起。”
他的话音一顿,继续道:“慕应雄虽然对师傅没有一点兄弟之情,但是我感觉得到,在师傅的心里一直还是将慕应雄当做自己的亲人来看待。单论剑法,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慕应雄就算再厉害,也比不上师傅的莫名剑法和万剑归宗,我真正担心的是…”
步惊云轻轻一叹,没有继续说下去。李察接过话道:“他们二人一方因为心中仇恨而超常发挥,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实力,另一方却因为心中愧疚以及这份兄弟情而束手束脚,不敢使全力,最后将明明可以拿到手的胜利拱手送出去,甚至于说是送了命。”
步惊云点点头,担忧道:“虽然师傅什么也不说,但是这几日他每日都会擦拭英雄剑,要是以前他从来不会这么做的。更重要的是他擦拭英雄剑时看着英雄剑的眼神…他的眼神很复杂,所以我担心他把这种心境带到立秋那天的决斗上去。”
“西门兄你身为剑客应该最为了解,剑客比试时最忌讳的就是心境不稳,心若不稳剑如何能稳?不稳的剑如何能够对敌杀人,尤其对上的还是慕应雄这样的绝顶剑客。”
李察轻声叹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无名前辈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就算有心帮他解开心结也不知从何下手。倘若这场决斗不可避免的话,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办法增加一些无名前辈的胜算。”
步惊云苦笑道:“话虽这么说,可是胜算岂是说加就加的。如果真有这么简单的话,我和师弟也不至于叫你前来商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