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汉中城里,这一缸水则是突然好像有了源头,源源不断,而且越发壮大!
李察看向汉中城内,恍然道:“怪不得你要与我在这汉中城打。这汉中城,竟被你变作了半个岭南。”
宋缺站在城墙下方,城墙上的宋阀将士们看着二人大气也不敢喘,觉得心中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杀轩。”
宋缺缓缓开口,声音淡然传遍整个汉中城。片刻之后,只见一道身影攀上城头,李察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宋缺的徒弟宋杀轩!
跟上一次见到他时比起来,宋杀轩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愣头青。他背后背着一把木刀,刀柄上的纹路因为长时间的摩挲已经消失不见,光滑无比。
“接下来瞪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若我死了,带着宋阀的人回到岭南。等到新帝登基,你可以受封,但不能如朝为臣。我为你取名杀轩,你可还记得含义是什么?”
宋杀轩想也不想高声道:“杀了石之轩!”
宋缺轻声道:“若我死了,你便忘了这件事吧,给自己取一个别的名字。”
宋杀轩浑身一震,看向远处的李察,双目通红,哽咽道:“若师傅今日先去,徒儿便改名为宋仇,永远也不忘弑师之仇!”
宋缺点了点头,提了一夜的刀缓缓升起,身后汉中城内,一座小院突然倒塌,院中狂风乍起,化为无数刀气。这些刀气好似冲破了封印,呼啸腾空,掠过汉中城的上空,朝着城外飞来!
站在谷口的东方未明突然脸色大变,背后汗毛根根竖起,一股寒气自尾椎骨而起直冲天灵盖。他狠狠一踏地面躲到一旁,看向谷口的眼神惊惧不已。
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提着刀自谷外缓缓走进落日谷中,抬头看向山壁顶端的李察,开口道:“绝顶高手不得在世俗战争中出手,这江湖规矩绵延了百年。到了今天,我突然觉得这规矩应该改一下,绝顶高手不仅不应该出手,连参与都不应该参与。”
李察听出了宋缺话里的意思,嘿嘿一笑道:“多谢宋前辈夸奖。”
宋缺轻声道:“从李建成大破阴癸派义军开始我便觉得不对劲,李建成虽然不笨,但也只是比解晖强上一些,远比不上你这西门瓜,那等粗劣的计策,你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我现在突然明白了,你是为了将这功劳给你的棋子杨圣,让李建成彻底信任他。偌大的一个李阀和慈航剑斋啊,竟被你西门瓜一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了不得,真是了不得。民间现在都在说李建成用兵如神,是可以与我并肩之人,可是在我看来,你比李建成更配得上这个评价。你虽然从未出手,但却比出手十次还要致命!”
“这杨圣,不仅是你手里的棋子,更是你捅进李阀心脏的一把利剑。李建成凭借李阀威名和军队之威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盘,一夜之间通通落入阴癸派之手。这一手,便要了李阀的命!”
李察笑着道:“宋前辈莫要捧杀晚辈了,李阀家大业大,贵为四大门阀之一。慈航剑斋更是武林圣地,又怎会在意这些。晚辈只是捡些他们不要的汤汤水水充饥罢了。”
柳红颜闻言不由得看了李察一眼,神色怪异无比。不要的汤汤水水?倘若把大隋比作一顿大餐,那么同官等地就是这顿大餐上最诱人的一道菜!你把这道菜全部吃了,把盘子都舔得干干净净结果跟人说这是汤汤水水?!
这也就是李建成不在这里,不然听见这句话估计还能被气得吐几口血不可。
宋缺瞥了一眼独尊堡大军里的解晖,只见他的脸色由红转紫,又从紫色变成了黑色,而他的呼吸与此同时也变得急促起来,就如同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红,紫,黑,黄,白…
五色五毒瘴的毒性在不断发作,而解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痛苦,倒在地上死死掐着自己的喉咙,嘴里发出怪异的声音,身体不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