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衿戴着口罩笑着走出了作坊。
第二站,她要去的是隔壁院子里。
隔壁做的是各种各样的酱菜。因为已经到了冬季,所以作坊里腌制早就结束,作坊也就空下来了。叶子衿打算就在这边做粉丝。
做酱菜,各种蔬菜都需要反复清洗,所以作坊墙角处打了一口水井,夏季的时候,还可以接从山上流下来的清泉水,十分方便。
这一间院子很大,还很奢侈,头顶上居然是用透明的雨布罩着,所以人在下面,也感觉不到冷。
此刻,院子里正坐满了老人,每个老人边上全都放着一个装满红薯的筐子和一个空筐子。他们正用刀子给红薯削皮,然后将削皮后的红薯放进空筐里。
筐子一放满,就会有人过来抬走称重。
接着,红薯就被抬进另一间空房子里用石磨磨成浆沉淀。
这几道程序已经做了好几天了,叶子衿从定州一回来就开始吩咐人带着干了。
“嗯?”叶子衿一进作坊,就看到陈氏和老爷子居然也坐在红薯堆旁削红薯。老两口身上穿的也和其他人一样,都是旧袄子,正一手拿着刀,一手抱着红薯在认真削皮。
叶子衿觉得奇怪,是因为她知道老爷子和陈氏身上并不缺银子。
马氏和叶良禄都不是愚孝,他们按照原本老宅子的要求,每个月都会给老宅子那边送去二两银子。现在的二两银子对于叶家来说,或许只是小钱而已,但是对于老爷子两口来说,一个月二两银子完全算得上是巨款。
“那边听说这儿收人进来削皮,没打招呼就坐下来了。”金氏看出叶子衿的疑惑,低声告诉她。
听到门口有动静,不少人抬起头看过去。当他们看到是叶子衿过来,不少人笑着和她争先恐后地打了招呼。
老爷子和陈氏也看到了叶子衿,不过老两口很快就低下了头继续认真削起来。
叶子衿……
说实在话,这样的老爷子和陈氏,倒是让她无从下手了。她又不是神经病,真的会和一对老人没事找事闹起来。但要是让她和老爷子和陈氏太亲昵,她同样也做不到。
毕竟骨子里,原主对这对老夫妻是有怨恨存在的。
叶子衿想了想吩咐玉衡,“给他们送去两盒擦手的药膏。”
“是,王妃。”玉衡答应一声。两盒护手的药膏,如果放到市面上,完全算得上是百金,给了老两口,糟蹋了。
不过这话玉衡肯定不会说出口,只要是主子吩咐下去的,别说百金,就是万金,她也会送。
叶子衿进了最后的烧锅间,“将晒成品的红薯粉拿过来。”
金氏听了,亲自过去将红薯粉拿了过来。
“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夏氏抬起头说。
叶子衿点点头,“很快就好。”
“粉来了。”金氏和几个人抬着几袋的红薯粉过来。
“青山叔你们过来看着。”做红薯是力气活,需要壮力和这边配合,叶子衿特意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过来。
“都围过来。”叶青山吆喝一声。
大家赶紧全都过来站好。
“用沸水浇粉,八成熟以后,顺一个方向揉面,不能有疙瘩,直到不沾手,揉成能拉丝的面糊。”
叶青山等人听了,就将外面的棉袄脱掉,又在盆中反复洗好手以后,四个大汉站在了大盆边上,金氏用瓢舀了热水倒进大盆中,四个汉子相互配合,然后开始揉面。
这个过程算是力气活,纵然是四个大汉,将一大盆的红薯粉揉成面糊后,也感觉吃力。
不过这才是做红薯的第一步,剩下的就要试试漏斗了。
叶子衿让如兰站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特制的漏斗。叶子衿将一团糊糊丢进漏斗,面粉很快就成丝状往下漏。
“漏丝前先试一下,看粉团是否合适,如漏下的粉丝不粗、不细、不断即为合适。如下条太快,发生断条现象,表示粉浆太稀,应掺干淀粉再揉,使面韧性适中;如下条困难或速度太慢,粗细又不匀,表明粉浆太干,应再加些湿淀粉。漏丝前调粉以一次调好为宜。”叶子衿认真叮嘱大家。
金氏等人听了,连连点头答应。
面糊丢进漏斗,很快下来成了丝状。
“拍打要按节奏来,否则的话,成的丝不均匀。不紧不慢即可,以后你们要找固定的人来培养,算是大师傅了。”叶子衿吩咐。
“王妃,让小人来吧。”一个汉子站出来说。
“小的也可以。”另一个汉子也站了出来。
叶子衿抬头一看,原来是家里的下人,她微笑着点点头,“你们也不必过多考虑,常言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多找几个师傅练手,今年只是开始,明年的时候,才是重头戏。”
两个说话的下人脸色一红,的确,他们是担心家里的秘密被村里几个人学去了。
叶青山几个听了叶子衿的话以后,却深受感动,纷纷表态会认真学,绝对不会将方法外传。
叶子衿听了微微一笑,说实在话,她也不怕外传,毕竟,粉丝的销路以后不会太差,但小作坊出来的话,产量会更低。她的目标是各州的大客户,所以不怕有人和她竞争。
如兰本是练武之人,所以击打什么的,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易于反掌。
从漏斗中出来的粉丝,刚开始漏出的时候,显得很粗。过了一会儿,慢慢地变细,落入锅里,就显得特别细。
粉丝落入锅中以后,叶子衿立刻让金氏和夏氏,将粉丝用长筷子夹起,顺着锅台上的皮罩子拖入了冷水中。
然后再换一个冷水桶,直到所有的粉丝能分开,她才让金氏和夏氏用竹竿挑起,然后挂到外面去晾晒。
老爷子和陈氏看到作坊里的人抬出竹竿的时候,吃惊地半点儿没有说话。其他削皮的人也看傻了眼,这些难道全是红薯做成的?咋看着那么像细细的面条呢?
叶子衿见第一锅就成功,满意不少。
她继续坐下来,“红薯做完了,就用米粉、土豆粉做。”
金氏一听还可以用其他的粉做,顿时高兴万分。这样说,村里人根本闲不下来了。
叶青山等人听了也高兴,做熟了以后,速度也快。只要做得好,月底的奖金肯定少不了。
大伙全都憋足了劲干,一天下来,外面就摆放了不少的粉丝。
黄昏的时候,叶子衿终于从粉丝间出来,她又回到了香肠那边。
香肠这边更加显得壮观。
六头猪被杀,接了满满一缸的猪血,全都放了盐,成了猪血块。剁肉馅的人一天下来,累得胳膊几乎都抬不起来。灌肠的速度就更不用说了,一天下来,成果辉煌,院子里的绳索上,全都挂满了香肠。
“这才第一天,明天怎么办?”叶苏凉见她过来,摸着脑袋上的厨师帽问。
“作坊里放不下,就放到别的地方晾。”叶子衿笑呵呵地回答,“在荒地那边打上木桩,然后派几个人和两条狗专门在那边看着就是。别离开人就行。”
“行,就照着你的方法去做。”叶苏凉高兴地答应一声。
“这些下水、骨头和猪血咋办?”叶苏凉又问。
“晚上我配料,让人在外面的大锅中煮了,算夜班加班。”叶子衿乐呵呵地回答,“然后给工人分了,算是提前给工人的一部分福利。猪血的话,孔掌柜明早会派人过来拖走。至于大骨头,咱们自己煮汤喝,排骨红烧,多余的也分一些给别人好了。”
“还有猪皮。”叶子楣插言。
“做皮冻吧。”叶子衿想都不用想,“一起卖给孔掌柜,还可以做辣皮酱。”
“光说有什么用,别人又不会。”叶子楣嘀咕。
“得了,晚上我做,明日正好让孔掌柜的人拉走。”叶子衿摆摆手说。
“这么一说,真是半点儿也不浪费呀。”胖子蹦跳过来嚷嚷。
“明日还可以做熏肉,也可以放置的时间久一些。”叶子衿想了想说。
叶苏凉等人听了,想到这么多赚钱的门路,个个顿时高兴不已。
几个人说笑回到家里,就看到容峘站在廊檐下淡笑等着他们回来。
钱多串一见到容峘,就想到了早上容峘对他说的话,顿时整个人的心情都不算美妙了。
“累呢?”严格来说,容峘的眼中只有叶子衿。
叶子衿皮笑肉不笑看着他回答,“累,怎么不累。不过对比王爷来说,我这点儿累算什么。毕竟王爷以后要养多位美人,还要兼顾美人的心灵,同时还得滋润美人,让美人们雨露均沾。到时候我还担心王爷身子骨不行,到时候累到了怎么办呢?对了,如冰,猪腰子全都拿回来了吗?”
如冰同情地偷偷瞥了容峘一眼,恭敬地回答,“回禀王妃,奴婢全拿回来了。”
容峘听了,脸色半分不改,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叶子衿,“多谢王妃关心。累了一天,赶紧过来坐下来歇歇。”
马氏和叶良禄早就回来,正坐在花厅里。听到外面的动静,马氏正准备过去吩咐人上饭。
叶子衿对容峘的讽刺,差点儿吓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马氏是土生土长的乡下媳妇,叶子衿的话对于她来说,太露骨了一些,羞得她简直是无脸见人。
最让马氏胆战心惊的是,她担心子衿没有分寸的话,会惹怒容峘。到时候容峘生气,可怎么办?
好在容峘并没有生气,马氏和叶良禄偷偷地全都松了一口气。
马氏决定,晚饭过后,她一定得找子衿好好说道说道,小姑娘再野下去,真的要出事。
叶子衿哪有时间听她教训。
“我吃完了,你们自便。”忙了一天,午饭都是简单地在作坊里对付的。或许了累多了,叶子衿胃口反而不怎么好,一碗粥,一个馒头下肚,她就第一个放下了碗。至于容峘夹给她的菜,全都在碟子中,半口也没吃。
容峘见她吃得少,眉头微微皱起,脸色也不算好。
“咋吃了这么点儿,就走呢?”马氏急眼。闺女再不省心,那也是自家的,当娘的人又怎么会不心疼?
“杀猪剩下许多下水,晚上得做出来。这两天厨房里的人也甭想闲下来了。”叶子衿晃悠悠地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
“娘,我也过去看看。”陶杏儿三两口吃完,也放下了饭碗。
“不用,嫂子。”叶子衿摆摆手,“用不了那么多人,你去了也是闲看着。你和大哥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陶杏儿见她态度很认真,只好留了下来。
“小人见过王妃。”厨房里的人见她过来,赶紧个个站了起来。
“你们先吃饭,然后将大锅刷赶紧,等会儿帮着我干活。”叶子衿打了一个哈欠吩咐。
“是,王妃。”厨房里有七八个人,说起来他们也不容易,每天要张罗着家里几十口人的饭菜,可以说一餐接着一餐,真的够忙的。
听了叶子衿的吩咐后,大家也不矫情,赶紧匆匆地吃了晚饭。
而叶子衿已经带着摇光她们进了小厨房。
肉皮和猪脚先洗干净,然后放入水中煮一下,过水后将上面的沫去掉,再重新加水用大火煮。接着再另一口锅里炒黄豆,炒到黄豆发出淡淡的香味以后,再将豆子撑出来放进冷水里泡。
接下来还要炒花生,花生不能炒的太熟,能去皮即可。这一道步骤比较麻烦,需要将趁着花生比较热的时候,用力搓掉花生表层的红皮,只剩下白白的花生瓣。
备上碎葱花、姜末、蒜瓣、料酒、老抽、生抽、大料、辣椒粉等调料,就差不多齐整了。
“王妃,让奴婢来吧。”厨娘吃完饭过来帮忙。
“现在边上看着,从明日开始,这些就该换你们来做了。”叶子衿头也没有抬。
“是。”几个厨子紧张起来。
“酱瓜切成碎丁,等会儿要用。”厨子在,叶子衿有心培养他们。
一个厨子听了,赶紧过去将罐子里的酱瓜找出来,立刻切成了碎丁。
“锅里的骨头汤已经好了,肉皮和猪脚撕下来却也切成碎丁,主意别让骨头掺和进去。”剩下的事情叶子衿不想动手。
几个厨子过来,开始分工合作。
“你们可轮班做,白天得空的时候,也可以偷懒睡一觉。”叶子衿直接给他们方便。
几个厨子感激地想她道谢,更加尽心忙碌起来。
切皮切肉对于厨子来说,不算是难事,锅里的骨头汤很多,叶子衿将其分成两锅,再加上水,然后将炒好的豆子、花生、肉皮丁全都放进了锅中,接着是大料和调料、酱瓜,“葱花最后放,出锅以后,再在盆中撒上香菜。”
厨子听了,连连点头。
接下来,叶子衿又来到大厨房,开始教两个厨子练习做猪皮冻。
其实猪皮冻的做法十分简单,只是猪肉皮的火候要掌握好了,其次就是配料。这点儿对于叶子衿来说,全都是小事情。
她说明白以后,两个厨子自己就可以直接上手了。
“咋还在忙?”马氏和叶子楣过来,本来马氏还想和叶子衿好好谈谈的,当她看到叶子衿脸上带着疲倦,什么话都忘记了,心里只剩下心疼。
“已经好了。我这就回去睡觉。娘、姐,你们还没有睡?”叶子衿打了一个哈欠问。
“别管我们了,你赶紧回去睡。”马氏催着她。
叶子衿点点头,“好,我这就回去。”
说完,她转身交待了厨子几句,然后就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她是真的累坏了,从早上忙到下午,根本就没有清闲的时候。没办法,今天做的都是新品,别人全都无从下手,她必须先将人手把手教会了再说。
马氏看着她的背影,重重地叹口气,她压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娘,子衿有主意,你就甭说她了。”叶子楣不耐烦地对马氏说,“越清王都不在意她的性子,你管她干什么?”
“你知道什么?”马氏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王爷宠着她虽然好,但子衿是高嫁。女人高嫁,等真的成了亲,谁知道王爷的新鲜劲过去后,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宠着她。子衿是有主意,可也正是她太有主意,反而对啥都不在乎。万一被王爷伤了,她这样死心眼可怎办?我是当娘的,自然想将天下所有最好的全都给你们兄妹几个,儿子还好,一直都在爹娘身边,可是闺女嫁了人,很多时候就由不得爹娘做主了。子楣,娘希望你以后能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夫妻一辈子和睦过一辈子,也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情。”
说着说着,马氏眼睛就红了。
叶子楣心疼地抱住她的胳膊,“娘,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越清王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后,会变心,不再宠着子衿。而我们叶家门槛低,根本不能成为子衿的助力。”
“知道就好。”马氏叹口气点点头。
叶子楣明白之后,也开始为叶子衿发愁了。越清王,以后真的能顶住朝廷带来的压力,一辈只要子衿一个?
叶子衿累得厉害,她回房洗了澡以后,就躺进了被窝中呼呼大睡。
容峘依旧选择做了梁上君子。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离去,而是脱了衣服躺在了叶子衿边上,将她搂紧一起睡下。
这丫头性子固执,已经和他闹了两天,还不愿意搭理她。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怎么办?”摇光站在楼下看着楼上,有些为难。
“怎么办?凉拌。”玉衡也跟着叹口气。
主子明日起来看到王爷在,肯定会生气,当然她们肯定也会因为护主不力而被牵连。但要是这会儿她们上去,王爷肯定要找她们的麻烦。当然,天机几个就在附近,她们就是想过去也不成。而且说不定最后还会惊动了叶家其他的人……
“王爷美人在怀,偷香窃玉就可以。为什么轮到我想和美人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就成了流氓、采花贼呢?”玉海棠不知什么溜达进来,他一脸惆怅地瞥了一眼小楼。
这货最近是真的很惆怅,他早就下定决心偷溜。他甚至发誓,这辈子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叶家庄了。
可是,可是……
为什么该死的老头在村口要将他抓回来,还给他下了药。那种药,居然还是一种下三滥的药。玉海棠只要一想到,他只要不经过老头同意跑掉,这辈子就有可能不举,心里就恨不得将老头大卸八块。
当然老头也因此成功打败叶子衿和容峘,成为玉海棠心目中第一讨厌对象,不,是仇敌。
可惜,玉海棠不仅打不过老头,就连下毒也比不过老头。
摇光和玉衡听了他的话,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伸出手冲到了玉海棠面前。
玉海棠被她们的举动吓了一跳,然后撒腿就跑。
越清王手下全是变态,他才不要和疯子一般计较了。
叶子衿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第二天她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在眼前。
登徒子?叶子衿第一反应就是对着这张脸来一巴掌。
“睡饱呢?”叶子衿的攻击轻松地就被容峘截胡,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叶子衿的小手。
叶子衿此刻已经清醒了,她看到容峘居然不经过她的同意爬上床,顿时火冒三丈,“流氓!”
容峘微微一笑,见她白嫩嫩的小脚冲着他胯下踢过去,吓得连忙一个翻身,将叶子衿压在身下,“我都解释过了,怎么还生气?”
“你敢说,京城里不会送美人来?”叶子衿冷笑。
“有。”容峘不否认,昨日京城里的信已经送到了。消息比李玲珑给的迟,这让他大为恼火。所以京城里那几个探子,已经和他下令处罚了。
“怎么,美人没来,你就想对我动手动脚。容峘,你就这么饥渴?”叶子衿愤怒之下,开始口不择言。
“饥渴?”容峘闻言,眼神变得幽暗起来,“就算饥渴,我也只会对你一个人饥渴。”
说完,一低头,他准确地吻住了叶子衿红艳艳的嘴唇。
软香在怀,容峘忽然觉得整个心灵都觉得了满足。这个坏丫头,这两天不愿意搭理,还真让好一阵失落。坏丫头对他的惩罚果然很有成效。
不大一会儿,叶子衿也就本推半就的放软了身体。她倒不是真的和容峘生气,容峘生在帝王家,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接到信的时候,叶子衿不可否认,她当时是愤怒的。不过容峘当时的反应,也说明了这家伙根本不知道京城里发生的事情。更何况,李玲珑在心里已经说明,消息是她从宫里偷听到的,未必可信,不过也未必不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