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衿和马氏、叶子楣都没有参与到争辩之中,母女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叶良禄身上。
“额……啊……”忽然,床上的叶良禄低声呻吟起来。
“爹。”
“孩子他爹。”
听到她们的声音,站在门前争论的几个人都闭上了嘴巴。
“咳咳咳。”叶良禄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马氏等人立刻俯下身体焦急地询问。
“这是家里?”良久,叶良禄才有些缓过劲,他认出了家里的人。
“嗯,是家里。”马氏流着泪看着他说。
“我没事,你们别慌。”叶良禄见妻女哭成泪人,连忙反过来安慰她们。
“爹,二哥去镇上请郎中,郎中一会儿就会过来。”叶子衿握着他的手,给他无声的支持。虽然她才到叶家不久,可是叶良禄作为一个父亲给她的父爱,可以说一点儿不比现代的父亲少。因此,叶子衿在心中也是将他当作真正的父亲看待。
她不希望叶良禄有半点儿差池。
“叶二哥,感觉怎么样?”屋子太小,外面守着的村民不好挤进来,只好站在门边大声询问。
“还行,你们没有人受伤吧?”叶良禄问。
“别人都是轻伤,你伤得最重了。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让你白受伤。”一个壮小伙不好意思地说。
“都是一个村的,哪有那么多讲究?”叶良禄苦笑着客气。
“我爹刚苏醒过来,不能劳神,各位叔叔伯伯哥哥们有话说的话,还是等郎中来了,我爹好了一些以后再说吧。”叶子衿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众人看了看叶良禄苍白的脸色,个个都不好意思地闭上了嘴巴。
叶良禄也顾不上叶子衿到底会不会得罪人了,又闭上了眼睛,失血过多,他很容易疲倦。
马氏带着两个女儿不敢出去,一起在他床边守着。
院子里,陈氏在骂骂咧咧,叶兰泽也出来了,福星的名号很管用,就算陈氏骂人,其余的人也没有反击,反而都陪着笑脸小声安慰她。
镇上到叶家村的距离不算近,不过也不算太远。叶苏凉骑着牛狂奔到镇上,来回也接近一个时辰才回来。
郎中是坐着马车跟过来的。
“病人呢?”郎中扶着腰不悦地问。
“在这儿了。”叶子楣高声回答。
郎中带着药童进了屋子,开始给叶良禄看诊,大家议论声有些大,叶良禄又被吵醒了。
“郎中,孩子他爹咋样?”马氏哭着哭腔问。“要紧吗?”
“不会要命吧?”陈氏也挤了进来。
“要命倒是不至于。”郎中一开口,院子里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陈氏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叶子衿一家却一点儿也没有感到轻松。
郎中接着说,“这条腿就算是治好了,以后也不能做重活了,更别提上山打猎了。最严重的是他体内受到的暗伤,体内出了血,需要好好养着,吃得也要讲究一些,以后身体还能好些。否则的话,人就是活着,也算是废人了。”
此言一出,院子里又陆陆续续响起了抽气声,马氏顿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老爷子紧张地看着郎中,又看看叶良禄,到底没有说话。
“郎中,你是不是搞错了?”陈氏一下激动起来,“不过是被野猪甩了一下,咋就变成废人呢?”
叶良禄脸色更白了,他难过极了。他向来是个要强的人,这些年来家里的重活几乎都是他和马氏完成的,猛得听到郎中的话,他绝对不能接受。
“要是你们怀疑老夫的医术,那你们另请高明好了。”郎中被她质疑,脸色顿时沉下来。
“你老是回春堂的郎中,医术高明,我们不是不信你老,就是觉得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叶苏凉陪着笑脸道歉。
“是呀,郎中,你消消气,别和我们一般见识。你老慈悲心怀,还是给我爹看看吧。”叶子衿也放低了姿态。
“对对,看病。”马氏紧跟着说。
“我不看了,既然是废人,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没想到,节骨眼上,受了打击的叶良禄却撂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