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因为疼痛而浑身骤然缩了一下的闷叫。

捂着被她斩断的半截胳膊。

“你——”

多少年死人堆里游走，他身上的伤早已数不胜数，比这更要痛苦的伤都经历过，这断臂之痛，也仅让赢珏一声痛呼。

“赢珏，你在破坏我的计划。”

席若颜居高临下的睥着他，兀许在他面前蹲下身，素手挑着他因为剧痛而扭曲惨白的下巴：“你这样，和背叛我有什么区别？我要你又有什么用？嗯？”

“看来你是忘记那日我在承欢殿和你说的话了，今日你对她仁慈，明日，她便能直接要你的命。若成大事者，唯一学会的便是狠。你为温段群杀了这么多人，剑下不知死了多少无辜，如今，却因为一个章文月，再三犹豫。你是打算放她出去，让她将我做的事全部公布于众，告知天下？所以，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她章文月的人？”

额头大滴的冷汗在上面聚满，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左臂向外涌出，很快便染红了他的衣裳，地上一滩扑鼻的血腥味。

他闭眼，狠吸气，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他身上的痛楚。

寒意刺骨，凉意袭肺。

“赢赢珏的命是公主的”

“是我的？”

“我听小六儿说，刘彩莲也和王爷一起来了锦州。”

“公主——”

“在于归的心里，我与那刘彩莲，你觉得——”“于归的心里，刘彩莲比不上公主的一根头发。”

席若颜闻言轻笑：“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席若颜视线显得有些恍惚，眼前翩然浮现出温府一幕。

只是那个少年模样稚嫩，为人心地善良。

哪里是他于归能够亵渎的。

他跟在温锦书身边这么久，手上不知沾满了多少的鲜血，滥杀了多少无辜。

回到房后，她坐在圆椅上，以手支撑着下巴。

好好的一条到手的七蛇，就这样没有了。

眼下不能再出去了，若是再被他发现，就要引他怀疑了。

“公主。”

木窗那边传来动静，席若颜斜过眼去。

看到赢珏从外面跃身进来，足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