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二人心中,都在想着同一个人,那个随紫衣和青衣上人离开的靳番。
靳如渊出发前已知自己这一途的凶险,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来得如此之快。
当马车行驶出去不到一日,即被八个黑衣劲装男子围攻,从随行的衙役的反应来看,这些蒙面人不是行刑司派来的。
至于这些人为何要杀他们,他用脚都能想到。
衙役毕竟只是普通的人,最多会点粗浅的武道,本身不派武道高手押送侯爷,就不符合逻辑。
再加上这么快就遭受袭击,看来对方是不想等下去了。
靳番虽然习得一些拳脚功夫,拼死挡在马车前,但无奈他那点功夫,根本抵挡不了八个人的进攻。
在靳如渊紧抱夫人,双目紧闭等死之际,紫衣和青衣居然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没费什么劲,将八个黑衣人全部斩杀。
尤其是靳番的师父,那位尼姑,他从未看见她杀人,而且如此之狠!
他只知道她是一位尼姑,偶尔来教教靳番功夫,没想到这位尼姑出手极其狠辣,刁钻,绝对不是普通的尼姑。
青衣和紫衣上人本要带他们一家一起离开,但靳如渊死也不肯,他的道理很简单,他是靳国人,死也是靳国的鬼。
他的第二个道理,让青衣和紫衣不得不从了他的想法。
如果他一离开,叛逃的罪名无异被着实,这些被杀的人会被加到他的头上,让他们靳家永无翻身之日。
再者他说他要去垓上,因为他的老父亲,就是以前的老襄阳王,还在垓上,只是不知是否还活着。
他此生已经了然无趣,答应两位老人把靳番带走,实在是担心靳番的安慰。
他不走,杨夫人自然跟他,虽然她心里舍不得儿子!
“侯爷,启程了!”
门外士兵进门恭敬的弯腰说道。
虽然现在他连个虚名侯爷都没有了,但这些士兵还是很尊敬他。
靳如渊自然知道,当今皇上为何给他保留了一个虚名侯爷,自然是为了羞辱他,就像当初只是把他父亲流放到垓上,而不直接杀掉一般道理。
试问,直接杀掉一个人,有一直让他活着,但却一直折磨他更解恨么?而且折磨的人曾经还是王爷!
“狗奴才,如有半句虚言,老夫随时回来取汝狗命!”
青衣上人恶狠狠的骂着,将缙云的短刀丢出老远,才和紫衣上人急速离开。
缙云自然深知这位老头所言非虚,以他们的出手,其武道远在自己之上。
“拜托了,两位!”
看着逐渐消失在巷头的两位老人,缙云喃喃的说道。
他自然知道,靳如渊一家从上焉城去垓上,不仅路途遥远,而且此途必定凶多吉少。
凶,并不是指自然条件恶劣,抑或山匪众多,而在于人。
长期跟在东安王身边的他,自然对东安王的做派有所了解。
他能做,也就只有这么多。
人本无好坏之分,就好像人最初并无三六九等的差别,但随着社会的形成,少数人把控了社会之后,就自然而然的有高低贵贱。
所谓的好人坏人恶人,是站在不同的立场去看待去认识,去观察,以讹传讹而导致普通人认定一个人是大奸大恶之辈,这都是有无形的手在无形之中操控而已。
有些人在别人眼里去大奸之辈,但在子女妻儿眼中,确实一位好夫君好父亲,万事不可一锤子定死。
就像现在的缙云一样,背着恶人走狗的名号,但他也不得不继续生活下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就象惊涛骇浪漩涡中一叶孤舟而已,奋力自保已然不错,还能够扭转乾坤么?
两日后的屋后,阳光毒辣异常,缙云如往昔一般,从上焉城护卫队巡视一番之后,下午即刻来到东安王府,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习惯。
东安王府庭院内,马匹躺在马棚里无聊的咀嚼着草料,几只看门狗则懒洋洋的躲在阴凉处,眯着眼睛睡觉,庭院内无人走动,如此毒辣的阳光,是不适合干活的。
“王爷,您找我?”
靳思源脸色不大好看,自从上朝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正厅中这样坐着。
“你知道了么?”靳思源沉着脸对缙云问道。
“王爷,属下不知是何事?”缙云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因为上午有人向他汇报过。
“哼,今天行刑司收到急报,说十几个行刑司的官差在五风山被杀!”
五风山他是知道的,从上焉城向东南出发不足百里的一座山,山势不高,但树木众多,确实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