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韬额头开始冒汗,虽然自己抓紧时间赶来,但还是迟了一些,如果柴晓静当场救治的话,体内的伤势不会如此严重。既然已经迟了,现在就得用手速赶回来。
观察室外的吴浪平和黎凯发现苏韬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同电视剧快放镜头般,呈现出眼花缭乱的错觉,两人对视一眼,均露出惊愕之色。
不是说他是中医吗?
怎么中医竟然会如此熟练的外科手术?
错了,苏韬在操作手术刀时,已经超出常人难以理解的范畴,若不是此刻病人处于生命危急关头,两人甚至会感觉在享受一种手术刀展现出来的艺术美感。
吴浪平当机立断,命令道:“赶紧打开录像系统,从现在开始将苏大夫手术的过程通过各个角度全部拍摄下来,这将是一个宝贵的资料。”
黎凯沉默不语,若是换做外行,会觉得苏韬可能是在瞎搞,但他拿手术刀这么多年,虽然看不清楚苏韬具体下刀的位置,但很确定,苏韬的每个动作都非常规范,是教科书级别的操作。
黎凯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个耳光,自己竟然刚才质疑苏韬,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不过,他内心还是坚定地认为,柴晓静那么重的伤势,绝对不可能救回来,即使能救回来,柴晓静也将成为个植物人。
但,信心在一步步被削弱,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苏韬用精妙绝伦的外科手术,已经证明他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病人体内的出血症状,全部消失!”护士惊人地发现这个结果。
苏韬通过手术和针灸止血的办法,让柴晓静生存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在黎凯和吴浪平这种专业人士的眼中,仅仅是从千分之一,提升到百分之一而已,但已经很了不起了。
因为柴晓静的致命伤在头部,因为剧烈的撞击,光从外表上望去,就知道柴晓静的头部已经出现不可避免的损害。
但苏韬还在坚持,他结束了内脏手术之后,开始脑部手术。
脑部手术,又叫做神经外科手术,在外科系统中难度系数最大,手术操作范围小,吻合难度大,是“精细”类手术中的典范。
从手术花费就可以看出差别,手术摘除一个窄紧的、小的颅内动脉瘤,费用至少要五六万。
当然,这是因为用于栓塞动脉瘤的弹簧圈价格不菲。
然而,让黎凯惊愕的是,苏韬没有和护士要求使用神经外科手术常用的一些器材,就开始进行神经外科手术了。
苏韬琢磨着香都这边可能不会配合自己的工作,所以专门给薛秘书长打了个电话,请求他给予帮助。
薛秘书长听说三名在香都办案的刑警,被人恶意撞伤,也是很震怒,当下安排人与香都政府卫生署署长拨通了电话。
卫生署署长今天睡得特别早,从梦中被惊醒,正一肚子火,又听说是萧副总理的秘书找自己,也是吃了一惊,连忙给仁德医院的院长吴浪平拨打电话。
虽然香都特别行政区,拥有独立的一套管理体制,但大部分官员都知道真实情况,华夏政府随时可以决定他们的去留任免。
其实,苏韬找岳遵的话,也能捋顺香都卫生系统的关系,但没有薛秘书长这么效率快。
当苏韬抵达仁德医院的时候,吴浪平带着众人已经等候多时。和苏韬同行的,还有程家医馆的当家人程伟强和他的女儿程樱,虽说程家医馆在香都名气不小,但和仁德医院这种大医院相比,还是欠缺了不少。
程伟强见仁德医院这么重视苏韬的到来,也是暗自钦佩,作为一名中医大夫,能有这般举足轻重的实力,也算是不枉此生了。难怪已经九十岁的裘老中医,在与苏韬相处时,宛如和平辈交流一样。
吴浪平与苏韬握手,笑道:“欢迎苏专家来我们医院,实在荣幸之至。”
苏韬见他身后跟着一群人,脸上满是忧虑,叹气道:“首先我要跟您说声抱歉,这么晚了,兴师动众,麻烦吴院长和诸位。主要事情紧急,今天我的三位朋友出了车祸,命在旦夕,所以我得亲自给他们治疗。”
吴浪平没想到苏韬这么年轻,但见他先是真诚道歉,心里的不满,也略有冲淡,“换位思考,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作为医生,很多时候我们也会面临无能为力的状况。”
苏韬知道吴浪平在劝说自己要看得开,他第一反应是三人之一,受伤非常严重。
苏韬摆了摆手,“事不宜迟,救人如救火,等我给朋友诊治结束之后,再与吴院长致谢。”
吴浪平与黎凯强调道:“好好配合苏专家。”
“是!”黎凯表面上应付,心里却是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苏韬这么年轻,能起到作用吗?
“谁最严重?”苏韬跟着黎凯平前往消毒室。
“柴晓静,头部遭到大面积损伤,生命特征非常微弱。”黎凯低声建议道,“我觉得可以放弃,毕竟希望太过渺茫,不如去救治江清寒。她的颈椎断裂,但通过手术,还是有机会将后遗症降到最低。”
苏韬淡淡地看了一眼黎凯,沉声道:“如果你的家人和柴晓静一样,此刻躺在病床上,你会不会说出这种话?”
黎凯被反问得面红耳赤,辩解道:“明知没有意义,还要强行去做,并不是聪明人所为。”
苏韬不屑地扫视了黎凯一眼,“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助手,一个失去信心的大夫,和战场上的逃兵没有任何区别,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黎凯尴尬地站在原地,没想到苏韬这么毫不留情,他也是有自尊心的人,冲着已经走远的苏韬冷笑连连,毫不犹豫地离开。